桑離直搖頭,眼淚那麼急促:“不是,是我不……啊……痛……”她本來站在窗前,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秦榆……我疼……啊……鷹……鷹……蘇玉……”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急得秦榆狂吼:“丁丁!丁丁!丁丁!”
天塌了,地陷了。
桑離但覺耳際轟鳴,再也聽不到秦榆的聲音,隻感覺肚子劇烈跳動。她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仿佛墜入無底的深淵。
這一次,她的意識失去得很快。
鷹將她送醫院也送得快,八輛遮掩得嚴實的車子,分別駛出秦宅,向不同方向駛去。
這是大白天,溫度有點高,太陽正烈。
在這八輛車子全都跑個沒影後,才從一輛狹窄的小道上,駛出一輛銀灰的車子。
這一次,他們去的是邢季風的醫院。殷年路和吉焰已經率先趕到,正等得焦急。
鷹在左,蘇玉在右,兩個人眼巴巴地看著昏迷的桑離。
鷹火了,拿過通話器,接到自己的耳機上:“混蛋,你不知道她不能受刺激?”
對麵那麼小心翼翼,從未有過的惶恐:“鷹,救她!是我混蛋,我忘了……”
鷹的耳朵何等靈敏:“你,嗓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沒,沒什麼。”秦榆極力遮掩,企圖轉移話題:“你聯係好殷醫生了嗎?”
鷹沒理他,強硬地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以他的聽力,並不會因為中間隔了道電流而判斷有誤:“你的聲音為什麼這麼蒼老?”
“我……沒休息好,嗓子啞了。”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鷹想想,有理,冷冷地不再回應。
秦榆沙啞的聲音又傳過來了:“丁丁怎樣了?”
鷹沒好氣地回答,用的是他們兩人才聽得懂的語言:“放心,我抱著呢。”
“……”輕飄飄一句便封了秦榆的嘴,堵了秦榆的心。
秦榆那顆破碎的心就像是在油鍋裏煎一般,滋滋作響,痛得四肢無力。他並不是真的為鷹這句話而生氣,而是單單這句話就已經讓他受不了,更何況有一天他的老婆會跟別的男人生活,他的孩子會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他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野獸,眼睜睜地看歲月流逝,無能無力。
他要怎麼辦?
他倒在椅子裏,劇烈咳個不停:“銀輝……”
銀輝急奔而來:“二少爺,怎麼樣?”
秦榆擺擺手:“你讓池冰冰來見我。”
“二少爺!”銀輝焦灼地看著秦榆:“這樣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讓她小心點,她比深揚更知道怎麼甩開敵人的追蹤。”秦榆就算閉著眼睛,眉宇間也是緊緊皺著。
他倏然睜眼:“你到淩雲酒店去,用那兒的座機,給殷年路打個電話。就說……”
銀輝領命而去。
秦榆一拳打在扶手上,整張椅子都在晃動。丁丁,原諒我這麼混蛋!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我保證。
他的心裏,住著一頭發狂的猛獸。那頭猛獸被套上了枷鎖,無法掙脫。他從來不是一個矯情又高風亮節的男人,真的肯讓他的女人跟別人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