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宵,無風自寒。
曲哲一臉凝重,秦榆卻依然雲淡風輕,悠然不驚。
秦榆斜靠在床頭,淡笑:“曲哲,說吧,別又拿話搪塞我。幫我們家丁丁撒謊還不夠,現在又想怎麼糊弄我?”
曲哲的俊臉有些罩不住:“我演技那麼差?你居然看出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秦榆疲憊地閉了閉眼睛:“當天回來,你撒第一次謊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不是你,是那個丫頭演技太差……嗬嗬……不過,能讓她開心,我就裝作被騙了吧。你別告訴她我知道了。”
“……”曲哲撫額,這兩口子好笑人,不是這個哄著那個,就是那個哄著這個,樂此不疲。
他還是帶來了秦榆想聽到的好消息:“我研究上有眉目了。”但他艱難地略去了要用到桑離的血液:“但是……”
“有什麼困難嗎?”秦榆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死後,他的丁丁傷心。
他隻要一想到丁丁哭成淚人,心就痛得快要窒息了。
“我需要時間。”這是曲哲最頭痛的問題。
時間是用金錢都買不來的東西,而他恰恰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他盡管有些心虛用了桑離的血,但一是真心為了救秦榆,二是研製成功了解藥,對於他這樣的醫學狂人來講,絕對是人生中一個閃亮的輝煌。
秦榆的確給了他很多錢,不管他是否能救人成功,他都將得到過億的報酬。不過,報酬對他來講,不過是個數字而已。
他要的是一種攻克難題的成就感,以及這麼多日的相處,對秦榆兄弟般的感情。
他要救秦榆,並且有信心救秦榆。但他需要時間,而秦榆最不能給的就是時間。
秦榆已經給不起時間了。今天的突然暈倒,已是在敲響生命盡頭的鍾聲。
空氣,無比凝重。
時間,如果可以凝固,該多好。
曲哲心頭一跳,時間!凝固!時間!凝固!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秦榆,把對方都給盯毛了。
秦榆用手在他麵前晃晃:“曲哲!曲哲!”
曲哲一言不發,長腿大步奔出門去。片刻後,又回來了。這次,還帶了林森過來。
他手裏拿著一支裝有血漿之類的針管,當著秦榆的麵,將血漿注射進林森的手臂。
秦榆看得十分不解:“不是說剛有眉目嗎?”他越來越不懂曲哲想幹什麼,隻是不由得一陣緊張。
曲哲目光凝重,沒有正麵回答,沉默五分鍾後,才將房間裏所有燈光全部開亮:“你看林森的手臂,有沒有什麼變化?”
秦榆拉過林森,盯著看了一小會,心內震驚:“這皮膚……”林森的皮膚漸漸變得緊繃,肌肉正煥發著青春的光彩。
秦榆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從來雲淡風輕的悠然,霎時蕩然無存:“曲哲,是不是解藥研製好了?”這哪裏是有眉目,分明就是解藥的功效。
曲哲沒回話,隻是拿著腕表,看得認真,計算著什麼,絲毫不理睬秦榆的激動。
他俊臉微沉,眸色漸深。這一次,持續到了三分鍾,比之前的試驗,多了整整84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