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歸羽盯著綰棲的背影,指尖微微勾起他的發絲,摩挲、輕吻,溫柔而又纏綿。
而綰棲此時滿腦都是歸羽那副脆弱,眼角泛紅的神情。
他實在是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戲弄歸羽,明知他不想讓自己了解那些事的,卻還是忍不住去好奇。
“哥哥,你睡了嗎?”
聞言,綰棲立馬裝睡。
或許是因為腦中所想的主人公突然找上自己。他有些慌亂,不知如何麵對。
見沒有答複,歸羽便湊近綰棲,一隻手貼上綰棲的心口,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心跳暴露了。”
綰棲全當聽不見。如此,歸羽便與他僵持不下,保持著這個姿勢。
“哥哥,你的耳尖好紅。”
“阿羽別鬧了…”
終是敵不過,綰棲抓住歸羽作亂的手,轉過身與他對視。
“哥哥不裝了麼?”
“到底怎麼了?”
“我喜歡你。”隨後又接了一句:“開個玩笑。”
“胡鬧。”
“嗯,我幼稚。”
兩人對視良久,突然都笑出了聲。
歸羽說,他以前也總是一身白衣,常常跟在一人身後,與那人一同行俠仗義。
他講述著他認為有趣,好笑的事,把那些經曆當說書一般。
他說他曾心芳許一人,可那人不知曉。於是,他便做那人的影,永隨於那人身後。
“哥哥,你可否聽聞過民間的傳言?”
“如光城?”
“嗯,就是哥哥上次在卷軸上看到的那座城池。”
“那鬼城便是如光城,也就是我所屠殺的那座沈氏坐擁的第一仙都。”
歸羽一開始並不知曉如光城竟變成了一座鬼城,再加上這鬼城會跑,每年城門大開的時候位置都不一樣。
他初入鬼城的時候之所以覺得熟悉,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是因為五百年前這裏便已經毀滅了。
再經過歲月的打磨,常年萬鬼廝殺,血流縱橫,更是破爛至極。
後來,歸羽又常年與綰棲居住在魂語山的死寂林之中,過著平淡愜意的生活。
要不是在這城裏認出了餘年,他還真不一定記得起來。
本來歸羽想著帶綰棲趕緊出城,別讓綰棲知曉自己的秘密。
誰知,餘年這個倒黴蛋弄巧成拙,拉著綰棲進了煉獄鬼坑,見了他曾經屠城自刎的場景。
又誤打誤撞把長眠於此的雨昔劍給搞了出來。
害的綰棲誤入幻境之中。
…
“當年,我血洗如光城。”
血流成河,紅天七日。
他那一身白袍被鮮血染的通紅,好似大喜嫁衣。
歸羽一手握著銅鈴,一手持著雨昔劍,以一己之力血洗了參與圍剿的修仙世家。
“世人都稱我天煞孤星,說我是人間禍害。”
“可我不在意,那時的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心許之人一定會討厭我的吧…”
綰棲不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腦子裏總有個聲音在喃喃著…
刀刺入心的時候,他在想什麼。
是在想自刎的痛會不會讓他好受些?
還是在想他的心愛之人會不會對他恨之入骨,透徹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