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易川拒絕得毫不猶豫,說完更是抬腳往人群外擠去。
隨時欲出手的幾人皆冷哼一聲,隨即有一人抬腳準備躍過賭桌出手教訓,卻被少女攔下,然後她看著皺眉轉過身來的易川,似笑非笑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我爹說你欺負我,告訴西西說你欺負我。”
易川微怔,隨即沉默,片刻後很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不怕這幾個人出手攻擊,卻怕少女真這麼做:因為她口中的欺負,遠不僅是欺負那麼簡單。
少女眉頭微揚,笑著道:“這把我來當莊,贏了手珠給你,輸了銀子也不用,不!輸了把三十兩銀子十倍還我,以後看見我林月月也得乖乖低頭叫姐。”
說完,也不理會似乎在為自己是否拿得出三百兩銀子猶豫的易川,少女林月月冷哼著一拍桌子,捧起骰盅搖晃起來,片刻後砰的一聲放上桌麵,緩緩揭開盅蓋。
兩個一點,一個二點。
玩法很簡單,莊家搖骰,點大贏點小輸,結果顯而易見。
林月月並沒有露出多少頹然神色,相反卻是掩藏極好的微鬆了口氣,習慣性抿唇看著眉頭微蹙的少年,片刻後佯裝失意撇撇嘴,緩緩取下手腕的手珠。
就在這時,一個約莫六七歲,胸前衣襟滿是油汙的孩子衝了進來,站在人群外大喊道:“易川王八蛋,西西姐姐叫你趕緊滾回家吃飯,還說要是一炷香回不去的話,你丫就永遠也別回去了!”
易川眉頭一鬆,響亮哦了一聲,然後撓頭笑道:“得趕快回家吃飯,不能再耽擱了。”
說完他便轉身順著人縫快速往外擠,同時惡狠狠罵道:“小王八狗犢子再借著西西的名義帶私貨公報私仇,別怪我找大美女壓死你!”
這話似乎很嚇人,孩子麵色微變,隨即怪吼一聲扭頭便跑。
看著竟像是奪路而逃的少年,所有人一陣目瞪口呆,直到他消失得無影無蹤,才又把目光望向神情滿是沮喪不甘的林月月,暗暗揣摩著這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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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出賭場,孩子已經不見了人影,易川一邊暗自揣摩是否發生了什麼,一邊三步並兩走出林家外宅大院,先去對麵街尾裁縫店呆了小片刻,又買了隻燒雞提了壺酒,最後回到大院,逕直往那片不姓林的人居住的區域走去。
提著燒雞一路晃蕩,踏著大步走到某排建築最後一個用竹篾圈起來的小院子前,易川才停下腳步。
一炷香剛好,實際上還有些剩餘。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根本不用刻意去計時,易川便能拿捏好這一炷香的時間,當然先前那鄰家小孩的話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但他一直卻在遵守,這同樣也是習慣。
開著的門前站著個少女,貌相不算出眾,與他一樣不顯眼不紮眼,穿著也很普通,卻隱隱散發著一股純淨到渾然天成的微妙氣質——這種氣質,直接導致給人一種有她在,小院子都要變得清新幹淨許多的隱隱錯覺。
有的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比如易川;有的人出身高貴卻不難接近,至少他接近很容易,比如林月月;也有的人相貌平平一身布衣也高深莫測,比如林家族長林立;當然也還有一種人,什麼都很普通,普通到讓人覺得不普通,比如門前站著的少女。
少女很普通,之所以給人這種感覺,大部分是因為她那雙幹淨明亮得能讓人不敢直視,甚至自慚形穢的眼睛——如果說林月月的眼睛會說話,那她的眼睛就能看穿人。
易川停下腳步的同時,那雙極為清澈的眼睛眨了一下,兩人同時一笑。
“都說了不用總讓小雲去叫我。”
“都說了走路不要總是那麼急。”
同時出聲,甚至連說的字數都一樣,卻沒有任何尷尬,極其自然,接著兩人又是會心一笑,然後易川咧著嘴走向院旁的石桌,將買時切好的燒雞放下,少女緩緩轉身走向屋裏。
接著便是少女端著碗筷飯菜出來放到桌上準備開飯。很奇怪,她每次都隻拿一樣東西,走路也很慢,足足走了七八趟,才將碗筷飯菜拿完。
過程無疑漫長得難以等待,好在易川早已習慣,所以也沒有半點等不及的樣子,翹起二郎腿哼著一聽便少兒不宜的小調,一陣抖腿,顯得好不愜意。直到西西添好飯,將筷子遞到他的手裏,又給他夾了菜倒了酒,才懶洋洋的開始喝酒吃飯。
很自然,很和諧,很融洽。
但在不遠處某個不顯眼角落,從他離開賭場便一直遠遠跟著他的人看來很不融洽,一雙望向小院的眼睛甚至已經升起了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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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