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筆直的官道上,狂奔著兩匹棕馬。比·奇·中·文·網·首·發
遠處一條黑色的線漸漸映入眼簾,帝國統一的一丈官道到這裏也變成了六丈,且鋪著厚厚一層粗細均勻,加了石灰的白砂,又用近兩百民夫才能拉得動的巨石碾壓得極為緊實,天幹時每日灑水保養。從而達到車馬經過時,既不會塵土飛揚,馬蹄聲也不會太響的效果。
黑色的線逐漸變高了,是根本看不到頭的高聳城牆,各式各樣的車馬不斷從各處支道彙入這條主道,往那城牆處駛去。
隨著車輛越來越多,行進速度也越來越慢,縱馬在車馬長龍縫隙中穿行的兩匹棕馬也漸漸無縫可鑽,被堵在了路中央。兩個穿著粗布勁裝的少年隻好翻身下馬,然後在附近馬車探出頭來的人數落謾罵中,牽著馬硬生生擠出一條縫來到路邊尋了個地方蹲下,任由馬兒隨意啃食官道邊人工栽培的花花草草。
不多時,便有馬販路過,兩人與之討價還價一番後,便接過銀子往城門處走去。
隨後不久,幾名手執長矛身穿甲胄的兵丁巡到此處,見特意栽培的花草竟被啃掉一大片,不由喝罵著開始盤查,然肇事者已然離去,叫嚷一番後也隻得不了了之。
在距離城門足有百丈距離的時候,兩人不得不再次停了下來,排進了行人入城的漫長隊伍中。
吳三省何時遭過這等罪,自然對這種浪費時間的等待不滿,未過多久便按捺不住想要往前去插隊,被易川及時拉住,提醒一番我們要低調之後徹底沒了脾氣。
看著百丈外曆經千年日曬雨洗風蝕,表麵已被腐蝕得有些破爛的城牆,易川使勁在腦海中回想對於這兒的記憶,許久後歎息放棄。因為除了知道自己是從這兒走出去的之外,便沒了其它任何可想的。
吳三省極不安分的左摸右掏片刻,突然麵色一變,然後看著易川道:“路引呢?”
“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嗎?”易川麵色也是一變,隨即蹙眉道:“你別告訴我你搞丟了。”
吳三省煞有其事道:“我記得今早出門時,是遞給了你。”
“滾蛋!從頭到尾都在你哪兒,別什麼事都往我身上賴。”易川沉聲低罵,心情很不好。
帝國有明文規定,但凡無功名無官職在身者,想進都城都必須持有籍貫所在地開具的路引,否則一律不能進城。當然這路引也不僅是進個城那麼簡單,隻要進了都城,衣食住行都離不開這個東西,否則別說客棧酒樓不敢接待你,房東中介不敢把房租給你,就連街頭巷尾也容不下你城內不間斷有差役兵丁抽查,拿不出路引者,皆會被抓進牢獄審查羈押,確定沒有犯過罪行後逐出都城。若是在這期間被查出有什麼不幹淨的底,更是有可能會被送去惡名昭彰的詔獄雜治,此生再難見天日。
既然是潛伏隱藏,偽裝成尋常百姓自然最好。修行者雖可以自由出入都城,但實際上帝國對修行世界的防範一直很強,不屬於帝國陣營的修行者一旦入城,便會被無數錦衛兩廠番子暗中嚴密監視起來,一舉一動皆難逃出帝國上層人士的眼。
路引是兩人在途中從一專造路引的奸販手中買來,雖然身份不真,但上邊蓋的大印卻半點不假,皆是空引從鄉保再到縣衙再到知府走了一通流程,再填上身份的真品。為此,易川花掉的是五十兩銀子,已接近這些年在洛水城的積蓄一半。所以剛到都城腳下就丟了這種事,他怎麼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