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出伏。
李年和李壽攜大軍到了西境望城。
大軍曆經兩個多月的路程,吃喝上雖是擇優配備,但到底是風餐露宿,如今到了望城,臉上也都顯露出些許喜色。
望城在大羽西境的最西部,隔著一大片幹涸的荒地,和暮雲國接壤。
出伏,已經算是三伏盡,但望城的風,又幹又熱,吹在臉上好似刀子刮肉。
大軍進了望城,李年去了守城府,忙著同守城交接望城的兵防部署事宜。
望城的守城是房棟,這房棟也算是一個妙人,他原先是走梁派的弟子,輕功冠絕一時,曾被收入乘風榜,雖居於榜尾,但榜上有名的都是些修道者,以武學入榜,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六年前,房棟被大羽招安,先帝派他鎮守望城,此六年,望城雖小事不斷,但卻沒出什麼大的問題,他這守城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交接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李年原先以為,房棟這位守城怎麼也會給自己使絆子,但是卻沒有,他隻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年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房棟當了六年望城守城,天高皇帝遠,平日裏誰也管不著他,此六年間,他就是望城的“土皇帝”。
房棟同李年交接完畢,就退出了房間,李年留在大殿裏部署城防。
李年站在殿內的沙盤前,熟悉著望城和暮雲國的地形地勢,思考著如何部署。
李年和李壽此次帶來三萬大軍,連同望城的一萬五千人,共有四萬五千士兵,守住望城綽綽有餘。
……
望城西邊城牆上,李壽乘風而立,皺著眉頭眺望,城外土地幹涸,隻有零星幾棵枯黃的雜草,應該是被幹死的。
這望城也不是沒有水源,城內有一條河流,名為望河,望河從望山上流下來,滋養著望城的土地和農田。
但顯然,望河也隻是滋養望城,望城以西,與暮雲國接壤,顯然不會有人挑水去城外種田。
時間長了,城外就成了荒地,幹涸的荒地也讓兩國的分界更加涇渭分明。
李壽望著城外,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李小將軍可是在擔心暮雲國來犯?”
李壽回頭,見是房棟,抱拳稱呼道:“房守城。”
李壽又想起房棟的詢問,回道:“區區暮雲國,不成問題,我隻是在想,暮雲國距此地隻有十幾裏,望城都可耕種,為何暮雲國就不能呢?”
房棟笑了笑,回道:“李小將軍有所不知,這暮雲國雖有河流,卻也都浮於表麵,暮雲國地下乃是一大座火璃礦石,原本無礙,百年前卻被流火宗發現,流火宗給了暮雲國皇室一些東西,得以允許開采礦石,火璃礦開采完流火宗離去,而礦中的火氣上湧,侵入土地,使得暮雲國的國土無法耕種,隻有耐熱耐幹的覆水草得以生存,養活了牲畜,進而養活了人。”
李壽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他思索一番,又覺不對,問道:“那流火宗不管嗎?畢竟是他們造成的後果。”
房棟笑了笑,似是笑他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