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沒吳用有用(1 / 2)

我前腳走,朱永嘉又來到了花生米廠。我和朱永嘉兩家對門。他和我五姐同歲,比我大五歲。他早年喪父,也算是苦孩子。後來,他姐夫把他安排在鎮上的藥房,跟我四姐是同事。那時,朱永嘉老是手裏拿些鈔票在人前顯擺,我不是很喜歡他。但在北京的日子裏,我們卻成了朋友。

朱永嘉在花生米廠幹了些時日,知道了我和小霞的事。看來,雖說我走了,但我和小霞的故事卻留在那裏。

我當兵後,有次回家,朱永嘉跟我提到小霞。他非讓找出小霞的缺點。我實在找不出。

朱永嘉說,她兩眉之間太寬。

嗯,的確有點寬。但這是缺點嗎?我不由得想起曆史深處的眉間尺。

劍氣如虹。

在我去石家莊前,我與父親處於冷戰狀態。父親嫌我畢業一年多東奔西走沒掙到錢,他想讓我去磚廠幹苦力。而我不僅覺得磚廠累,而且認為那裏離我的夢想太遠。我想重到石家莊繼續尋找夢想。

可是,我的夢想究竟是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現在回頭看不過是在奮鬥的過程中撞大運,在撞大運的期待中奮鬥。

在麥地幹活兒時,父親幹一會兒,就喘得厲害,這種情景見多了,我不再有同情心。

太陽紅著臉從山裏冒出來時,父親又提到不想讓我去石家莊,我便和他吵了兩句。

父親越不想讓我去,我越想不如走得利索些。第二天,我離家奔向石家莊。

石家莊雖說還熟悉,但找個事做還真難。

投靠無門,最後投靠了在石家莊夜間賣小吃的永和、永生。這哥倆算是我們本家兄弟,是有名的混子,嘴上說的沒多少真話。很多人都瞧不起他們。

我不知為什麼要去找他們?是無奈嗎?還是一種叛逆?

我第一次找到他們的攤位,他們對我很客氣,請我喝啤酒。後半夜收攤時,我跟他們還有一個老鄉小張回租住地時,是一個女的開的門。她的頭發亂蓬蓬的。看起來長得很一般。她也叫霞。

我開始幫老大永和賣小吃。他承諾,把我帶出來後,也幫我搞個攤位。

我的日子晝伏夜出。

看到夜間形形**的人,覺得也有趣。

我們最怕的就是城管,一有人喊,城管的來了,我們就趕緊收攤。一次收攤因動作慢竟讓永生訓了我。但等了半天,城管的也沒來。隻是虛驚一場。

有天晚上,兩個當兵的在那兒喝酒,喝了半天到算賬時抹抹嘴要走。老二永生不幹了。先是吵,然後就動了手。老大老二把他們摔到地上猛揍。

兩個當兵的站起來走了,走時扔下一句話,讓我們等著。

我們沒等著。收攤就跑。

一路上,我吹捧老大老二是何等勇武,一起批評現在當兵的怎麼這樣,吃飯竟不給錢。那時我還沒當兵,立場當然不一樣。

後來,聽小張說,那倆兵果真帶一些兵氣勢洶洶來了。

第二天晚上,老大老二照常開張。我倒擔心那些兵會卷土重來,但始終沒來。

我來不久,小張就和表妹霞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