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抹額?思追,抹額豈能亂用?”藍景儀大驚,繼而又有些好奇,放低了聲音道:“思追,是……啥用處?”
藍思追有些猶豫,又不覺看向了門口,方才似乎下定決心,小聲道來。
當藍忘機拎著熱水再次回到靜室,早已經過了亥時。一隻手被抹額捆在案幾腿上,另一隻手依然拿著毛筆的某人正整個趴在案幾上呼呼大睡,地板上到處散落著無數張已經寫滿家規的紙張。
藍忘機一臉淡定,伸手解開抹額,攔腰將人抱起走進了隔間。
一番盥沐結束,一身幹淨中衣躺在榻上的魏無羨早已經清醒,可是依然緊緊閉著眼睛,紋絲不動。
“小古板,也不給我飯吃,我看你想做什麼?幹脆餓死我得了。”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魏無羨心裏又氣又餓,手腕更是被勒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嘴上卻是不發一語,強自忍著。
“吃飯!”低沉的聲音雖然聽不出絲毫關心,可是卻清晰入耳。
“你讓我吃我就吃?我偏不吃!”魏無羨心裏一陣腹誹,用手按住肚子,使勁憋著,等著藍忘機再次喊自己,或者直接將自己抱過去。
可是等來的卻是隔間傳來的水聲。
魏無羨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卻隻見屏風後麵隱隱人影晃動,似乎正在準備盥沐更衣。,
“好啊?小古板,你是真想餓死我!”魏無羨心中氣惱,更是後悔不迭。
聽著隔間傳來的輕微嘩嘩水聲,再看著案幾上依然冒著寥寥熱氣的膳食,魏無羨勉強又撐了一會,終於受不住,騰的坐起身,“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先填飽肚子再說,搞不好今天晚上老腰鐵定不保。”
一念思定,索性直接光著腳跳下榻,兩步奔到案幾邊,雙手並用狼吞虎咽。
當藍忘機盥沐結束,一身幹淨褻衣從隔間走出來,魏無羨已經心滿意足的躺在了榻上。
似乎根本就在意料之中,藍忘機一臉平靜的將案幾上魏無羨吃過的杯盤狼藉簡單收進食盒,又到隔間洗了洗手,方才不發一語,徑自做到了書案邊,閉目打坐。
“小古板,還來真的了?虐待我還不夠,還給我冷暴力?”
魏無羨驚詫之餘,更是惱怒,索性也不發一語轉身麵向內側閉上眼睛。
如水的夜,清涼靜謐,本來是賭氣佯裝睡著的某人可能是因為被綁著抄了一下午的家規,也著實累了,不多會竟然真的沉沉入睡。
聽著空氣中傳來的均勻沉穩的呼吸,藍忘機一直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又靜靜停了一會,方才緩慢起身,輕輕上榻,剛剛躺下,沉睡的人已經循著氣味,一個轉身,一隻手習慣性的摸索著,終於一陣折騰,依然將自己的身體縮在了藍忘機懷裏,方才徹底安靜。
暗夜中,藍忘機默默歎了口氣,伸出手臂,攬住懷裏的人,再次閉上了眼睛,忍了好一會,終於再次睜開雙眼,轉身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低頭吻了吻那人的的黑發,心裏泛起一陣漣漪,不知何時一抹淺笑已經漾在唇間。
某人本能的伸出手臂攬住那人脖頸,雖然已經有些清醒,卻是不願睜開眼睛,似乎覺得美夢被打擾,嘴裏嘟嘟囔囔。
藍忘機不發一語,攬住那人的手臂卻是不知不覺收緊。
暗夜中,夜涼如水,良久,一陣均勻沉穩的呼吸,再次響起,那人終於酣然入睡。
藍忘機心裏一鬆,再次吻了吻那人黑發,方才緩緩閉目,直至終於沉睡,攬住那人的手臂卻一直沒有鬆開。
如墨夜色中,安寧的靜室,仿佛白天的一番驚天動地根本不曾發生,隻能聽見陷入沉睡的相擁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聞之卻是如此和諧溫馨。
“什麼?抹額?思追,這,這也太大膽了吧?你試了嗎?好不好使?”舍館裏,藍景儀一陣嚷嚷。
雖然對藍景儀的大聲喧嘩有些緊張,但是藍思追卻是沒有責怪,而是一臉溫和的點了點頭。
“這?這?……”藍景儀咬了咬嘴唇,忽然一把扯下自己抹額遞給藍思追道:“思追,那你教我咒語,我試試如何?”
藍思追愣了一下,看了藍景儀一眼,稍稍猶豫,最終微微點頭。
藍景儀一臉開心,連忙將自己的抹額扯下,遞給藍思追,一臉興奮道:“思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