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大紅燈籠,紅色的帷幔掛了整個徵宮。
雲染也是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就被侍女給拎了起來,洗漱、盛裝打扮。
直到自己坐在銅鏡前犯起了困,才堪堪弄完。
銅鏡中的人香腮似雪,殷紅的嘴唇眉眼含笑,滿頭雍容華貴的珠釵,和平常的素氣的模樣完全不同。
讓人覺得熟悉又陌生。
“雲姑娘真好看。”一旁梳頭的侍女忍不住讚歎。
旁邊另外一個年紀稍大的侍女推了推她,提醒道:“可不能再叫雲姑娘了,得叫夫人。”
聽著這話,雲染忍不住紅了臉,“你們莫要再取笑我了。”
徵宮的下人比角宮都還要少,這兩個丫鬟都是宮遠徵特地找來伺候她飲食起居的,大的叫香菊,年紀小一點的叫香蘭。
別的不說,有了她們倆後自己再也不用頂著高馬尾出門了,衣服也從來沒再係錯過帶子。
香蘭偷偷捂嘴笑了笑,看向雲染道:“那有,夫人生得好看也難怪徵公子會喜歡你。”
雲染抿嘴一笑,她隻想說:姑娘,這你就猜錯了。
宮遠徵第一次見她時,她那滿臉的紅疹簡直能把人嚇死,也虧得他當時除了威脅試探,完全沒露出厭惡的表情。
不過雲染不知道的是,宮遠徵第一次見她壓根就不是在藥廬。
而是她偷偷摸摸摘宮遠徵桃花那次。
若不是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她,第一次她進入藥廬時,就已經死在他的刀下了。
宮門的人誰都知道桃林是徵宮的地盤,都傳言宮遠徵給桃林內投無藥可解的毒。
事實上,宮遠徵隻在藥廬周圍投過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桃林周圍,更別說折桃花了。
那些人對宮遠徵除了表明上敬,剩下的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畏。
他曾說過,讓別人害怕總比害怕別人要好。
可,內心卻還是奢侈的渴望能被人真心以待。
直到雲染的出現……
“行了,別沒大沒小。”香菊打斷香蘭後麵的話,緊接著又道:“夫人,我們該下去了。”
“嗯。”雲染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由於選親時就算過了接親的流程,所以穿好喜服後就是到徵宮大廳舉行儀式。
雲染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從樓上下了來。
這裏一路上早已經站滿了來觀禮的人,紅毯從大廳鋪了一路。
而路的盡頭站著的人就是宮遠徵。
他今天的頭發全部盤了上去,留著高高的馬尾,頭發柔順的垂在腰間。
頭頂紅色的發冠中間鑲嵌著一顆寶石,一襲紅衣襯得他更加精神,卻比往常更添一分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