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岑被帶到醫院檢查。
整個醫院慘白一片,撲麵而來的都是消毒水味道,走進那環境中,季岑渾身便不停的冒著冷汗。
掛號後,他坐在等待區等著被叫號,周圍坐滿患者,他們都木然的坐著,麵前一塊大屏幕上滾動著緋紅的名字,出現誰,誰就去醫生辦公室看病。
季岑隻覺得那屏幕太大,太亮了,他很不喜歡,他不想待在這裏,他沒有病,他想走……
季岑正在坐立不安,旁邊有個人被手腳綁在手術車上推了過來,經過季岑時,憎惡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
季岑怔怔的與他對視著,那人突然全身發力,麵目猙獰的想要掙脫,家屬趕緊把他交給護士,眼神充滿了害怕和嫌棄。
“護士,我們手續已經辦完了,你快讓他住院吧。”
幾個家屬說完,齊刷刷遠離那病人,去和過來的主治醫生交接:“劉醫生,以後他就全交給您了,我們是再也不想管了,他在外麵無緣無故就發瘋砍人,根本不管是誰,連親爹親媽都砍,簡直喪心病狂。”
醫生:“上次就讓他住院,你們不聽,現在知道害怕了吧,他這種精神分裂症在發病時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尤其這種有暴力傷人前科的,是絕對不能留在社會上,不然對社會和親人都是巨大威脅。”
“是啊是啊,那他就交給您了。”說著,那些家屬把人推給醫生,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人被綁在手術車上,眼神仍然直勾勾的盯著季岑。
“季岑,季岑來沒來?”叫號護士高聲喊。
季岑猛的回過神,在傅文野不甚耐煩的視線中飛快的站起來。
“我在,我在。”
季岑走到醫生的診室裏,對方讓他坐下,在給他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後,醫生摘下眼鏡道:“我看了一下,你頭上的傷口恢複得還不錯,頭還疼嗎?最近記憶有沒有恢複嗎?”
“不疼,沒恢複……”
“一點記憶都沒恢複嗎?不應該啊。”醫生聽他說沒恢複記憶,又用一堆儀器連上了他的腦袋,做起了其他檢測,“手術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才來複查?”
檢測開始,季岑感到頭皮立刻被微弱的電流刺激著,絲絲恐懼瞬間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看向旁邊傅文野,強忍著害怕答:“我已經沒事了,隻是有時候有幻覺和幻聽,傅哥會在家給我催眠治療。”
聞言,醫生驚愕的看向傅文野,“他給你催眠?”
傅文野皺起眉:“阿岑,不要亂說話,我從來沒有給你催眠過。”
季岑怔怔,“傅哥,你明明——”
傅文野:“我知道,你最近腦子有點錯亂,總是胡思亂想憑空編造,但是你現在是在控訴,我用催眠這種劣質手段害過你?哦可別,你這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見狀,醫生也狐疑的看向季岑,“你確定嗎?季岑,催眠是一項明令禁止的技術,對人的精神和心理傷害極大,如果他真的對你使用了催眠,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
季岑呆愣的點頭:“我確——”
傅文野冷笑:“阿岑,凡事要講證據的,你這樣編造陷害我,有點空口無憑吧?”
說著,他看向那醫生:“他最近幻想症有點厲害。”
他把季岑最近的在家的猜忌行為詳細說了,醫生聽完凝重道:“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他的精神分裂症狀已經在惡化了,而現在他幻想自己被催眠過,這可能需要住院觀察——”
“不是,不是幻想的!”季岑急聲辯駁,他從脖子拿出那顆藍色珠子,“這個是催眠球,傅哥,是您送給我的。”
傅哥讓他貼身保管,每次傅文野對他催眠時,他就直接拿這顆珠子,他絕對沒有出現幻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季岑無助的看著傅文野,希望他想起來,想起來他真的給自己催眠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