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死死的盯著傅文野不放。

傅文野看向他時,他又立刻移開視線,繼續幹活。阿遊帶著孩子去屋裏喂奶了,桑格因為傅文野的到特意來去宰羊,他不時的穿行過院子,熱情的衝傅文野招呼:“吃飯有忌口的東西嗎,小傅?”

傅文野正斜靠在工具台上,看季岑鋸木頭,聞言微笑著搖搖頭,桑格便興高采烈的繼續去忙活了:“稍等一小會兒就開飯昂。”

“阿岑的麵子可真大,你老板還招待我吃飯。”傅文野笑著對季岑道。

季岑做木工的手一頓,他緊緊咬牙,越發低下頭忙碌。

“嘴巴怎麼受傷了。”傅文野歪頭看著他的下巴,“我明明記得昨天很輕的。”

“咚!”季岑狠狠放下了木頭,整個人都微微發抖,“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昨天半夜在氈房堵他,今天還沒到天黑就又來了,而且這次桑格一家都在。季岑不敢想象,如果傅文野發瘋,自己會如何跟他拚命。

“來看你啊,不明顯麼?”傅文野說著,摸向他的額頭,“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季岑避開他的觸碰,像避開一條毒蛇,“現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傅文野停住手,隨意的聳聳肩,“我無所謂啊,但是你老板給我做飯呢,這麼走掉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季岑幾乎是用低吼的。

正說著,桑格端著熱氣騰騰的羊肉上了桌,招呼:“久等啦小傅,快坐快坐,咱們開飯啦!”

傅文野看向那桌上的食物,挑了挑眉。

季岑全身立刻緊繃起來,傅文野看不上一般的餐食,且從來都不吝嗇對挑剔的東西惡言相向。

得讓他滾,得讓他滾!

“快季岑,小顧,季岑,坐下吃肉,趁熱吃可香了。”桑格一邊熱情款待,一邊給傅文野遞去筷子。

傅文野抬手要接,季岑幾乎再忍不住,衝上去就要推開傅文野,傅文野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季岑頓在原地,傅文野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接起電話,簡單的幾個回答後,傅文野掛了電話,回頭笑道:“工程有點事,我先過去一趟。”

說著,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季岑道:“飯,我就不吃了。”

季岑臉色慘白的站在那裏,像一隻準備魚死網破的魚,卻發現漁夫突然撤了網。

桑格起身去勸,“好歹吃兩口再走——”

傅文野已經走出院子上了車,揚長而去。

季岑放了一整天的羊,他平時會聽收音機裏的流行歌,但今天他一首都沒有聽進去,他看著有些陰的天,滿腦子都是怎麼離開的事情。

答案卻是無解的,如果他走了,他根本無法想象傅文野會對桑格一家三口做什麼。

傅文野是個很隨機的人,他可能壞事做盡,但也可能什麼也不會做,最致命就是“隨機”,季岑根本不敢拿桑格一家去賭傅文野的一次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