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印象啦！”
暖陽市城郊廢棄工廠內，一個衣衫襤褸的拾荒老人盯著王定國，刻意壓低聲音道，“警察同誌，你可不知道當時的場景有多嚇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怎麼可能會對那人沒印象，簡直就像刻在我腦子裏一樣深刻……”
王定國吸吸鼻子，摸出一個小本子，抬了抬眉毛道，“那你就淺淺地聊一聊好了，揀重點說，比如那人的身形外貌特征啥的。”
拾荒老人輕咳一聲，眨了眨眼睛道，“我聽說啊，隻是聽說……好像給警察提供線索有什麼獎金來著……有這回事嗎？”
王定國砸吧一下嘴巴，側臉對旁邊的老劉使了一個眼色，讓其給拾荒老人點甜頭，待到拾荒老人從滿臉不情願的老劉手裏扯走一張紅票子之後，沒好氣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拾荒老人舉起紅票子驗了驗真偽，嘿嘿笑道，“可以可以，我是良好市民，肯定會義不容辭地配合警察同誌調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定國深吸一口氣，翻了個白眼道，“行了，場麵話就免了，直接說重點，昨晚你在這兒都看到什麼了？”
拾荒老人忽地將聲音又矮下去幾分，神神秘秘道，“我看到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男人，梳著偏分兒，把車子停在這工廠外邊。”
“除了偏分兒還有什麼特征？”
“長得挺帥的。”
“我沒讓你評價他長得怎麼樣……你知道什麼是特征嗎，就是他有的，很多人沒有那種……”
“知道！他臉上有顆痣，很大！約莫蒼蠅大小，看上去怪惡心的。”
“你剛才不還說人家長得挺帥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覺得惡心了。”
“惡心！真的惡心！但他那寸頭挺幹淨利落的，看上去就很精神！”
“不對吧……你之前明明說他梳著偏分，怎麼這會兒又變成寸頭了，到底是偏分還是寸頭？”
“寸頭！”拾荒老人摸著下巴，一臉篤定道，“長發飄飄，胸大，屁股也大，美滴很！”
王定國強壓心頭怒氣，啪一下合上記錄本，冷冷道，“哥們兒，你是不是在耍我，一會兒偏分，一會兒寸頭，最後又變成長發飄飄……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種三合一發型！每次你說的都不一樣，至少都有三個人的體貌特征了。”
拾荒老人一臉無辜道，“警察同誌，我說的難道不夠清楚嗎？就是三個人啊！”
王定國皺了皺眉道，“我怎麼記得你最開始說的是一個人？”
拾荒老人豎起三根手指道，“是三個！我說的是看見一個梳著偏分的男人開車停在這工廠外麵，然後一個寸頭男人扛著一大袋東西下了車，最後那兩個男人走了之後，又來了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你數數，絕對是三個！”
王定國用力攥了一下拳頭，又緩緩鬆開，艱難地扯動嘴角，擺出一張笑臉，一邊慌忙地在本子上記錄下來，一邊點頭道，“對……你說的都對，是三個！他們三個人除了這些頭發、胸和屁股特征，還有什麼其他特別之處嗎？”
拾荒老人輕聲答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那個寸頭男人的臉上有一顆蒼蠅那麼大的黑痣，非常惡心……那個偏分男人嘛，就一個字，帥！至於最後出現的那個女人……她戴著口罩，我實在沒瞧見到底長什麼樣，但她身材那麼好，臉蛋肯定也美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