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大門的側邊,擺滿了各類各色各款的小電驢。
由於學校並不允許學生們將電動車停在車庫,騎小電驢的學生便將車停到學校門口的一邊。
門房的管理人員起初因為電驢少懶得管,等到發現車子越來越多時,再管也已經來不及了。
沈幟將車子擺在方便推出的位置,停放好。他把鑰匙掛在食指上轉著圈圈,直到想起來韓璐的存在後,才乖乖將鑰匙塞進兜裏。
韓璐就在大門口乖乖地等著,待沈幟走近,才與他結伴而行。
盡管天還未亮,但透過路燈的光,便可辨得少女那清甜可人的容顏,和少男清秀俊朗的麵孔。
恰好一頭的身高差,合適得恰到好處。
兩人漫步在校園之中,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身邊的同學看到二人,往往都是認為看到了一對躲避老師監管但彼此情真意切的校園情侶。
若是像前不久的沈幟一樣,與這二位有過什麼往事的男男女女,看到了此種場景,必定又是一陣心碎的痛苦。
內斂一點的,也許會如沈幟一般,自我消解,消解無效後另謀出路;若是行事粗獷者,怕不是要叮鈴咣啷猛衝過來,大鬧一番。
巧了,此時在少男少女的身後,真就傳來一陣叮鈴咣啷的動靜,一位行事粗獷的爺踏著步子就衝了過來。
隻是這位爺大家都熟悉,是我們的老熟人王雨。
“誒誒,沈幟!”
跑近時,王雨減下速來,他把書包轉到胸前,拉開拉鏈,伸進胳膊,翻來找去。
“你找什麼呢?”沈幟問道。
“前兩天你不表演嗎,我們班裏有個女生覺得蠻好,給你包了個禮物,讓我送你,我給你找找啊。”王雨把頭半埋在包裏,活像個鴕鳥。
“你抬抬頭吧,小心走路摔了。”沈幟麵向王雨,悄悄遞著眼色。
隻是王雨找的極為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沈幟的眼色。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沈幟一旁還另有他人。
行事粗獷不怕,怕的是,行事過於粗獷。
韓璐也不說話,抿著嘴憋著笑,一邊走著,一邊看戲。
老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王雨還在這邊埋頭找禮物,武鶴謙又幽幽地跟上來了,在他手裏,還握著一個報紙包著的瓶子。
“找什麼呢?”武鶴謙問。
“禮物?”
“給誰?”
“給沈幟。”
“你?”
“我們班一女生。”王雨抬頭看看武鶴謙和他手裏的東西,又埋頭繼續找。
“你手裏那是什麼?”沈幟謹慎地探問。
“給你的禮物啊。”
“哦哦。”
“你不好奇是誰給的嗎?”
祖宗啊......
沈幟在心裏感歎著,自己當初為何交友不慎,認識了這麼兩個倒黴催的。
“不好奇。”沈幟以近乎乞求的心情,向武鶴謙扭動著五官。
“也是女生給的。”
話音剛落,那能甜化人心的聲音便接上了話茬。
“我先走了哦,理科樓在那邊。”韓璐指指另一側的大樓,平淡地說著。
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說完,她便走遠了。
三個男生,也全都停下了腳步,一臉怨氣,二臉驚愕。
沈幟不想說話。
倆倒黴催的不敢說話——起碼是不敢大聲說話,二人還是忍不住說起了悄悄話。
“你怎麼不告訴我那女生在啊。”
“我也不知道啊。”
“你跟他倆在一塊走著你不知道。”
“那你後來的你不也不知道嗎。”
“你......誒誒,沈幟走了。”
看見沈幟一臉黑線地走遠,王雨和武鶴謙趕緊屁顛屁顛跟上。
“你還要嗎?”王雨終於掏出了禮物,雙手呈遞在沈幟麵前。
“你倆站這。”沈幟開了口,“你們說,上帝存在嗎?”
“存在吧。”王雨怯怯地回答。
“那,哪一位上帝會原諒你們呢?”
沈幟雙手握拳,發出崩崩的聲音。
“我先走了。”王雨迅捷地把禮物裝了回去,一溜煙竄回了自己的教室。
見戰友先行逃跑,武鶴謙也被迫開了口。
“其實,這瓶酒是Neo送給你的,你那天不沒來嘛。”
“那你為什麼說是女生送的。”在沈幟的話中,幾乎聽不到一絲感情了。
武鶴謙支支吾吾,咽下一口口水後,也想拔腿開溜。
不過很不幸,他腿還沒邁出去,便被沈幟抓住了衣服。
武鶴謙欲哭無淚,他慢慢轉過頭來,用苦瓜臉麵對著沈幟。
“您,您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