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頭,都玩了半晌了,快歇歇,瞧你那一頭的汗。一會老爹就給你做飯吃,先過來吃點棗子,可甜哩。”劉老爹一臉笑意地喊道。
小毛頭悻悻地停止了玩鬧,乖乖走到田埂邊,拿起幾顆棗子自顧吃了起來。吃完以後,又跑到一旁的竹林裏抓起了蟈蟈。
劉老爹兩手撐著鋤頭,站在田裏遠遠地望著他,不由發出一聲輕歎,“這孩子,看著倒是有股子機靈勁,怎就到現在還不會開口說話?莫不是小時候受了驚嚇,落下病症了?”
小毛頭像往常一樣,要麼在院子裏追雞趕鵝,要麼在院外的竹林裏抓蟈蟈逮蝴蝶,一玩就是一整天,時常將自己弄得蓬頭垢麵,還時常摔得鼻青臉腫。
讓劉老爹詫異的是,這孩子不光不會說話,也不會哭,笑得也很少,說的話他全都聽得懂,但除了點頭搖頭,再沒有其他回應。“真是個怪娃娃……”劉老爹時不時在心裏想道。
同樣讓劉老爹十分詫異的是,這孩子異常的乖巧懂事,自兩歲時起,吃飯喝水不用喂,餓了自己拿根竹竿去田裏的棗樹下打棗子吃,渴了自己去缸裏舀水喝,冷了自己穿衣蓋被,熱了自己脫衣衝涼。
近幾年來,劉老爹除了給他做做飯,補補衣衫,幾乎都不需要照應他什麼。他從不給劉老爹添亂,也從不亂跑,就隻在院裏院外這點地方玩耍。
一老一少就在這山穀中相伴多年,從未去過山穀以外的地方,日子過得悠閑而又平靜。
天色漸晚,小毛頭準時回到茅屋前,搬來個小木桶,舀上清水,躺在桶裏洗去一身泥垢。隨後換上幹淨的衣衫,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院中吃著劉老爹做好的粗茶淡飯,吃完坐到屋簷下,抬頭望著天空,數著星星。
劉老爹收拾好碗筷,坐在院中做點手工活,多年來,這已成了習慣。二人就這樣無聲相伴,四周一片安寧,隻聽見知了的叫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小毛頭日間活潑好動,從沒一刻歇著,但入夜之後,卻變得十分安靜,在屋簷下坐上個把時辰動都不動一下。老爹不時看他一眼,然後又繼續忙著自己的活計。
這時,一隻鴿子撲扇著翅膀,落在了院子裏,吃著院中散落的穀物。小毛頭偏過頭,朝那鴿子掃了一眼,然後又望向天空的明月,心裏喃喃道:“月亮……快圓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劉老爹睡得正香,卻被院裏的幾聲鵝叫給吵醒。偏頭一看,一旁的小床上人影空空,不禁嘀咕一句,“這孩子,怎麼每日都起這麼早……”
小毛頭出了院子,又來到了那片竹林裏。他沒有去抓昆蟲,而是隨便撿起一根竹枝,在一片竹草掩映的空曠之地,練起了一套劍術。
他技法嫻熟,動作如行雲流水,小小的身軀透露著非比尋常的力量。他步法穩健,身姿輕盈,纖細的竹枝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幻影,嗤嗤生風。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都是在日常的嬉玩中不斷磨煉,誰能想到一個幾歲大的幼童在追大鵝、抓蟈蟈的時候,實際也在反複練習武技。
一套劍術他每日隻練一遍,練完就丟了竹枝,在林子裏瞎逛。劉老爹起床後,遠遠地看他一眼,隻當他跟往常一樣在林中玩耍,絲毫沒有多想,收拾鋤頭鐵鍬,也去田裏忙碌了。
小毛頭來到一處小坡上,放眼眺望,遠處青山連綿,樹海如煙,一座高聳的山峰掩映在晨霧中,看不清山頂。那稚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光,小手緊握著一旁的竹幹。
“哢嚓!”竹幹竟裂開了幾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