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源閣是沙胡邑的百年老店,東主換了一個又一個,樓閣也翻新改建了一遍又一遍,規模一次比一次大,裝飾一次比一次豪華。
如今的閣樓上下四層,遠看像一座寶塔,飛簷翹角,雕欄畫棟,夜晚燈火通明,五彩斑斕。
樓外掛著繡球燈籠,門廊下站著許多輕紗長裙的俏麗姑娘,時而追逐笑鬧,時而對著樓下的路人搔首弄姿,像一群花蝴蝶一樣。清脆的笑聲像一隻纖纖玉手,撥弄著男人們的心弦。
閣樓內金碧輝煌,層層環繞,正中央是一座一丈高的巨大舞台。此刻,一個衣著淺薄的女子正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她穿著一件火紅的抹胸長裙,發髻盤起,斜插珠釵,玉臂潔白,蓮足精致,柔軟纖細的腰身款款擺動,好似一朵火辣辣的玫瑰嬌豔綻放。
舞台邊上圍坐著七八個樂師,撫琴吹笛,琵琶笙簫,曲樂悠揚而歡快。圍在四周的看客們無不是看得癡癡如醉,涎水流了八尺長。
一曲終了,女子如金雞傲立,兩臂平展,一條修長的玉腿高舉過頂,白花花的肌膚晃得眾人一陣眼暈。紫色的丹鳳眼滿含魅惑地掃過眾人,立時引來一陣狂熱的浪潮。
“好!!不愧是色藝雙絕,灩娘果然名不虛傳!”
“灩娘真乃天人之姿,這一舞勝過九天仙子!”
“都別搶!今晚灩娘是我的了,我出兩塊冰玉!”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兩塊冰玉能抵尋常人家兩年的開銷。
“你算老幾!今晚老子誌在必得,老子出三塊冰玉!”
“我出四塊!”“我出五塊!”……
沒過一會,兩個衣著華貴的中年漢子最高已經出到十塊冰玉,二人怒目相視,麵紅耳赤,一時間再不出聲。說實話,也肉疼得很,互相都在心裏怒罵對方傻逼。
十塊冰玉啊……嫖個娼,至於麼?
“咯咯,二位的誠意我都看到了,就十塊冰玉吧,莫要再加了。”灩娘站直了身子,嫣然一笑,眉目如畫,聲如珠玉,那嫵媚的風情叫眾人看得口幹舌燥。
“不行!十塊冰玉我也能出,不能讓這家夥搶了先!”
“我先報的價,你現在說未免太晚了!”
“我正準備報呢,是灩娘給我打斷了!”
二人還在那爭論不休,過了一會爭不出個結果,隻得朝灩娘望去,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灩娘!要不你定吧,你想跟誰?”
“這個……二位都是英俊瀟灑,叫我如何選擇,我也很是頭疼呐。”二人一個肥頭大耳,一個滿臉麻子,灩娘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
“要不……幹脆一起?”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冒出個十分邪惡的想法,嘴角不約而同地泛起絲絲怪笑。
灩娘輕嗤一聲,紫色的眼眸中閃過鄙夷之色,淡淡道:“我這的規矩大夥都知道,既然二位出價相同,那就幹脆打一架,誰贏了今晚誰就上我的床。”
規矩嘛,二人的確有所耳聞,也都聽說過灩娘的床上功夫十分了得,試過的全都讚不絕口,所以他們今日才慕名而來,下定了決心定要一親芳澤。
“媽的!打就打!老子怕你不成!”肥頭大耳的那位咬了咬牙,率先擼起袖管擺出一副凶惡的模樣。
“媽的,都到這一步了,是個烏龜頭也縮不回去,幹!”滿臉麻子的那位也下定了決心,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旁邊的眾人對這等陣仗一點都不陌生,見二人要開幹,沒一個慌的,全都麻利地退到一旁,磕著瓜子,剝著花生,準備看戲。
“我賭麻子贏,兩塊豆玉。”
“我賭肥豬贏,一塊糯玉。”
“我賭他倆全都爬不起來,兩把花生。”
“滾滾滾!死遠點!來來來,買定離手啦!”店裏的夥計輕車熟路地坐莊設局,金銀玉石一把把地撒,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兩個俏麗的小丫鬟搬著靠椅走過天橋,來到舞台中央,灩娘大喇喇地坐下,翹起二郎腿,一邊喝著茶,小姑娘一邊給她扇風,整好以暇地看著那準備開打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