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鋪子跟灩娘的一樣，都是搞零售的，店裏的石頭遠沒有百裏玉鋪那種搞批發的多。孫濟陽在櫃麵上的石頭裏看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彈性最大的一塊。
那石頭表皮尚可，偏厚，重量足，在其他人看來，能猜到裏麵可能有好貨，但賭性很大，畢竟皮殼上一點表現沒有。但孫濟陽看得清清楚楚，那石頭裏麵是滿滿的冰玉。切成通用大小的玉塊，不下三十塊，其他還有一堆邊角料。
“這塊石頭若能以不超過一塊冰玉的價格談下來，切開以後絕對讓你那死對頭當場吐血。”他湊在灩娘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明白。”灩娘咧嘴一笑。
接著孫濟陽又挑了三塊上漲空間不錯的石頭，對灩娘依次說了價格。最後又特意選了一塊皮殼緊實，外部表現很好，但個頭不大，裏麵實際是鵝卵石的料子，給了個兩塊糯玉的建議價。
那料子如果隻看皮殼，從行家的眼光看來，其實最多隻值一塊糯玉，砍砍價，八塊豆玉都能成交。出兩塊糯玉，要麼是外行，要麼是腦子進水。
灩娘會心一笑，“他親娘姥姥的，從沒花錢買鵝卵石買這麼舒坦過……”
總計五塊石頭，趙大趙二捧著石頭放到楚掌櫃麵前，一字排開。鵝卵石放在第一個，滿冰肉的放在第二，其餘三個依次放在後麵。
“喲，這麼快就挑好啦？嗯，灩掌櫃不愧是玉行老手，這幾塊石頭看著都不錯。”楚掌櫃大致掃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正準備談價格的時候，一個身著黃衣長裙的女子風風火火進了店。她長著黛眉鳳眼，瓊鼻圓潤，唇如點絳，嬌軀浮凸有致，身段修長苗條，乃是個難得的美人。
此刻，她那紫色的眼眸裏滿是怒氣與敵意。
“死蛇精！你膽夠肥的啊！大清早的就跑到我的地頭搗亂來了？”來到灩娘跟前，叉著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臭狐狸，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搗亂了？我隻是順道進貨，進你這隨便瞅一眼，你問問楚掌櫃，我可有做什麼不規矩的事？你若是不想賣東西給我，我走就是了，別擺著個臭臉，給誰看呐？”灩娘淡淡說道，卻是一點也不來氣。若換做平時，她早就衝上去跟對方幹起來了。
“這個……掌櫃的，灩掌櫃的確是來挑石頭的，從進店到現在，沒有一點逾矩。”楚掌櫃如實說道。其實一開始他也以為灩娘是來找茬的，畢竟都知道兩位老板娘跟仇人一樣，所以才暗示夥計趕緊去把錦娘叫來。
看著櫃麵上的五塊石頭，他心知這是比大生意，可不想輕易攪黃，畢竟關係到自己業績呢。
錦娘掃了那幾塊石頭一眼，眯著眼道：“你當真是來買石頭的？這附近好幾家店鋪，你怎麼偏偏跑我家來？”心裏還是有點懷疑。畢竟前陣子剛派人去對方店裏搗亂，現在對方竟跑來照顧自己生意，不符合邏輯啊？
灩娘一臉好笑道：“誰告訴你我不去別家店鋪了？虧你也做了幾十年生意，貨比三家的道理都不懂？我剛好在對麵吃早點，吃完就近先來你這了，你瞎琢磨什麼？不想賣就算了，懶得跟你囉嗦。”說完扭頭就走。
“慢著。”錦娘心一想，反正自己在，不怕她耍什麼花樣，“萬一是她服軟了？想求和了？主動示好來了？那也說不定……”於是淡淡說道，“做生意，哪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你若真想好好談買賣，我這鋪子的門隨時敞開著。”
孫濟陽聽得暗暗讚許，“這錦娘倒也是個生意人……”
灩娘轉身走回櫃台前，直說道：“石頭我挑好了，談談價格吧。”
楚掌櫃看了錦娘一眼，小心翼翼道：“灩掌櫃打算怎麼談？一個個談，還是一起談？”
“一個個來，昨日就是上了錢掌櫃的鬼當，買了一堆花崗岩。”說完一副恨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