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物的動作……怎麼這麼眼熟……”
孫濟陽站在一塊木質的屏風前，仔細觀看著屏風上的刻圖。那是一幅田園山居圖，有樹木花草，茅屋院落，還有兩個人物，像是在追逐嬉鬧，又像是在切磋技藝。
他多年習武，對那人物的動作姿態極為敏感，隻第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定定地站在那裏，再也挪不開步子。
“黃伯的手藝不錯吧？我這鋪子多年來生意還行，全靠黃伯這點手藝。本來我都想讓他當這裏的掌櫃了，可他就隻願意做做手工活，屬實是老實巴交。”灩娘在一旁笑著說道。
“這雕工……的確不錯……”孫濟陽隨口應了一句，注意力卻始終停留在圖畫中那兩個人物身上。
“行啦，這裏也沒啥好看的了，咱們再去街上轉轉吧。”
“哦，好……”半天沒看出個究竟，孫濟陽又朝別的家具上的刻圖掃了一圈，發現別的人物圖案也頗有相似之處，甚至有許多人物的動作形態與剛才那田園圖裏的人物動作竟是一模一樣。
“難道是黃伯刻這兩個動作刻習慣了？”帶著一絲疑惑與好奇，臨走前，他忍不住對一旁的黃伯問了一句，“黃伯，你刻的這些人物動作有什麼特別的寓意麼？”
“哦，沒啥寓意，就是刻的多了，每次刻到人物，不知不覺就刻成了一副模樣。”黃伯和藹笑道。
孫濟陽點了點頭，也沒再追問，跟灩娘一起出了鋪子，又往鬧市中心而去。
在二人走遠以後，黃伯卻漸漸停下了手裏的活計，不著痕跡地朝著那高瘦挺拔的背影望去，渾濁的老眼之中，閃動著點點精光……
將近黃昏，二人又回到了城中的十字路口處，那附近有一家手藝不錯的鐵匠鋪，孫濟陽打算在那裏定製一些導管和容器，準備拿來做釀酒用的蒸餾裝置。
鋪子的老板姓楊，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店裏有七八個夥計，來去忙碌，生意很是不錯。
楊掌櫃為人熱情爽朗，長得也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叫人第一印象就很是不錯。在接過孫濟陽畫的圖樣，大致看過之後，滿口應承了下來。
“沒問題，三日之內定給您做好。灩掌櫃，做好了是給你送過去還是您自己派人來取？”
“我們自己來取，楊掌櫃，我們定製的這這些東西，你可不要對旁人提起，更不要給旁人看。”
“灩掌櫃放心，咱們也不是頭一次打交道，我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麼？”
“好，那三日之後我一準派人來取。”
爽快地付了定金之後，灩娘挽著孫濟陽就準備回香源閣。不過走了沒幾步，路過一個藥鋪，她又停了下來，對孫濟陽說道：“濟陽，我去讓大夫配點藥，你在這附近隨便逛一逛，等我一會。”
“姐姐身體不舒服麼？”他滿是關切地問道。
“沒有，配點調理的藥，要不你一起來？”
“呃……我還是逛逛吧，一會我去找你。”估摸著是什麼月經不調，痛經少經之類的私密之事，沒好意思去聽。
此刻太陽已快落山，街上行人不多，他左右看了看，也沒什麼想逛的，於是就在藥鋪門口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
不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扭頭望去，正是剛剛楊掌櫃的鋪子。突然，他似是想起什麼，趕忙站起身來，快步朝鐵匠鋪走了過去。
“喲，孫樂師怎麼又回來啦？是忘了交待什麼嗎？”楊掌櫃笑著迎了上來。
他在那鋪子裏大致掃了一圈，發現擺放的都是些農用或是家用的器具，於是小聲問道：“楊掌櫃，你們這……隻做這些器具麼？還做不做點別的？”
楊掌櫃往前湊了一點，小聲道：“孫樂師想做什麼？不妨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