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胡邑裏的玉石鋪子大多是百裏家跟赤鬆家的,其他人都是零零散散到他們那批點貨賣賣。
出門之前,二人已商議好策略,今天就撿小鋪子的石頭收,而且一個都不切。收到的石頭一律送到李掌櫃那,擺在櫃台上賣。
“咱們這些零散的小戶分散開來難成氣候,隻有把整個玉石零售業加以整合,今後在麵對兩大家族的時候,才能掌握一些話語權,咱們也會更加主動一些。”
清晨,當聽孫濟陽說出這話的時候,灩娘從他的話裏隱隱品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但是,她隻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喲!灩掌櫃來啦!今天有新貨到,快來看看呀!”赤鬆玉鋪的錢掌櫃隔著兩條街恨不得就朝灩娘揮手招呼。
灩娘淡淡道:“上次在你家買了一堆黃岡岩,最近我可不敢再去了,等那批花崗岩賣完再說吧。”說完直接把他無視,繼續往前走。
“灩掌櫃!你可算來啦!上次的新料還有不少,再來看看呐!”路過赤鬆家的鋪子時,老丁也站在門口一個勁地鬼叫。
“你家有點克我,下次再說。”灩娘淡淡說了一句,繼續前行。
“不克啦不克啦,我們請過香燒過紙啦,您過來挑兩塊石頭切了試試呢。”
“改天吧。”灩娘懶得搭理他,跟孫濟陽有說有笑地一路走遠,看得老丁一陣唉聲歎氣。
又到一家鋪子前,抬眼一看,鋪子不大,裏麵空無一人。幾人站在門口等了一會,仍不見有人過來招呼,正要離去之時,孫濟陽突然瞥見在鋪子旁邊的一道窄小的巷子裏,正站著兩人。
其中一個瘦瘦小小,中等年紀,另一個人高馬大,黑臉橫肉。
“喲,又是這哥們……他們這是在幹嘛?”隻見那二人在巷子裏小聲說著什麼,大漢手裏捧著個箱子,隱隱約約能夠看見,箱子裏擺著幾塊石頭。
“這貨怎麼會捧著幾塊石頭出來?難不成……是監守自盜?”想到那日在龍脊山上,黑臉大漢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孫濟陽細思片刻,嘴角不由浮現一絲冷笑,“那天在山上,就隻遇見他一個人,隻怕真正偷玉的人是他自己!他以為被我撞破了行蹤,所以才跟瘋狗一樣追著我跑……”
這時,那矮小的中年男人側目朝鋪子門口望來,一看之下匆匆忙忙就打發了大漢,朝門口快步走來。
“灩掌櫃!稀客稀客!什麼風把您給吹來啦?”遠遠地就笑著拱手招呼。
“秦掌櫃,有日子不見了,今日正好路過你這,順道來看看你這的石頭。”灩娘客氣笑道。
“哎呦,您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我這的幾塊破石頭怕是入不了您的眼呐。快請快請,裏麵請。”
孫濟陽一直偷偷看著那黑臉大漢,見他將裝石頭的箱子收好,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就準備離去。於是對灩娘小聲說道:“姐姐你先看著,我去去就來。”
然後叫上趙二,一起朝黑臉大漢追了過去。灩娘蹙眉望著他離去,心裏有點犯嘀咕,不過也沒多想,跟著秦掌櫃進了店,自顧先看了起來。
“老哥請留步!”追到大漢身後不遠,孫濟陽連忙將他叫住。
“是你?你想幹什麼?”大漢回頭一看,眉頭頓時一皺,眼神中帶著絲絲警惕。
來到跟前,孫濟陽恭恭敬敬抱拳一禮,笑著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先前有些誤會,我在這給您道個歉,望您寬宏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哼,我與你八竿子打不著,道歉就免了吧。”大漢並不買賬,轉身就想離開。
“老哥,您這是……要出貨麼?”孫濟陽又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