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縣令大人是怎麼樣一個人?”

這句話仿佛觸到了楊康的逆鱗,他本來就不好的臉色猛然黑沉,倏然起身要走,幸好旁邊的楊夫人伸手拉住他。

楊康這才又反應過來失態,看了蘇暖一眼,坐了下來。

他這樣的反應,蘇暖不意外,不過還是有些驚訝,反應太強烈了。

楊夫人的臉色也不太好,有些尷尬,“我相公跟縣令大人是同僚,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在位的時候也是各司其職,沒有多接觸,姑娘問錯人了。天色不早,姑娘請回,否則家人要擔心了。”

弟弟妹妹這個時候已經上完茅廁回來了,乖乖站在她身後。

蘇暖坐著沒動,臉上寫著認真:“楊先生,還有夫人,不瞞二位說,我們是才搬到走馬縣來的,家中沒有長輩,這兩天在集市做點小生意謀生活,但是有個叫李得財的很是無禮……我是想問問,若是我告到官府去能不能行?”

蘇暖當然知道不能去告官,隻會是自取其辱,這樣問是想從楊康這裏得到更多的信息。

楊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但對蘇暖等人卻好像沒有之前的排斥,看過來的眼神甚至有點同情。

楊夫人在旁邊甚至歎了一口氣,看向蘇暖的目光很是心疼。

“李得財是周大人的小舅子,周大人護短,你還是不要去告了。”

楊康開口,語氣譏諷,什麼護短,那是作奸犯科,狼狽為奸!

“那我該怎麼辦才好?”

夫妻兩個沉默。

楊夫人先開口:“姑娘,我們也幫不了你,那李得財……就是那樣一個人,仗著有個姐夫,這走馬縣沒人奈何得了他,你——你要是能從別處搬來走馬縣,那也能再尋個別的去處吧,不如——”

她的意思跟那好心嬸嬸一樣,就是從走馬縣離開。

旁邊楊康卻道:“若是他盯得不緊還好,要是盯得緊,搬走這事情也不一定辦得到,路引未必能開得到。”

楊夫人神色一怔,唉了一聲。

“這啥世道啊……”

她念叨一句便不開口了。

楊康道:”這走馬縣的天和外頭的天不是一個天,姑娘你自己保重,要麼尋個好人家嫁了,那畜生可能會放過你,官衙就別去了,去了也是白去。再者實在不行,就偷偷跑吧,跑到別的地方尋個好人家嫁了入到人家戶裏,路引倒也不重要了。”

蘇暖幹脆也不再含蓄,直言道:“我知道這走馬縣縣令罔顧王法,包庇自己小舅子胡作非為,這情形難道沒辦法改變嗎?”

她話一出,夫妻兩個緊張起來,楊夫人起身走去院門外頭看了看,然後關緊院門走回來。

“姑娘,你也知道這走馬縣如今的處境,這樣的話萬萬不要叫別人聽到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楊康壓著聲音道。

那周縣令在這裏都隻手遮天了,整死一兩個普通百姓不費吹灰之力。

蘇暖仔細看看這位前任縣丞的麵容,這一陣的接觸,讓她對這一家都產生了好感,更加覺得這位大人肯定是被冤枉了。

”楊先生,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若不是為了這個事情,我們也不想來走馬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