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手支著案台看書,困倦起來,細嫩碧藕般的手與案台上青煙嫋嫋的鬆香交織成一幅美圖。
白兆從笙笙懷裏跳下,屋裏一人一狐,顯得空寂寥人。笙笙雖為女子,屋子裏的布置卻不似女娃娃家的閨房,倒像是古板的男人的房間。案台前是香爐,後是一排排竹簡,左有扇窗,窗前架子上大大小小的是冷冰冰的武器,案上書籍也是些兵用。
白兆細細尋了一圈屋子,覺得無趣,爬上窗台,看向一輪明月,月兒美,心中卻徒增悲意。它修了一千年了,常獨自麵朝孤月,它和著月同樣孤獨,同樣皎潔。
“白日淪西河,素月出東嶺。遙遙萬裏輝,蕩蕩空中景。”
應聲而來,笙笙醒了,微紅著眼眶,眼眸還未幹。她抱起白狐坐在窗台上,撫摸狐狸的頭。
“小家夥,想跑啊?”笙笙看著那一輪明月,思緒萬千。
“小時候,父兄常年在外征戰,我與阿母留於府中,阿母心思敏感,老掛著父兄,日日在神廟祈禱…我就常坐在這,看那一輪皎月,想著,父兄何時歸?可有安穩?能否飽飯?”笙笙咧開嘴笑。“還好,父兄都安然無恙的回來,隻是每次回來身上多多少少帶了傷。”
白兆用爪子從笙笙袖子上撫過,以示安慰,逗笑了笙笙,笙笙淺淺伸了個懶腰,長吸一口氣:“我不想像阿母一樣整日待在閨院,我想同父兄一樣上戰場,殺敵立功!”
深閨如同牢籠,蠶食著女子的精神,禁錮著女子的靈魂,所以她不想這樣過活。
翌日。
笙笙起了個大早,帶著白狐去了馬場,馬場上無人,聽得蟲鳴,她以一簪束發,修身紅衣,萬籟之勢端於馬上,雪夜裏格外清晰。
搭弓上箭,冽著寒風刺骨,刮得臉生疼,她似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目光隻給箭靶,箭尖刺透寒風,正中靶心。
笙笙不需看第二眼,即使馬兒跑得飛快,卻是百發百中。
白兆看著女子淩冽的神情不住顫了下,雖然它蜷縮在看台,若是它要逃跑,那女人會不會一箭將自己射死。
日漸露白,笙笙累的氣喘籲籲,馬場中人多了起來,這些都侯府的將士,許多人都是昨日歸來的將士。笙笙將場地讓予他們,揪著睡夢中的狐狸後頸毛,獨自駕馬離開了。
剛到府外,就見許秋銘從裏邊出來,笙笙問到:“大兄這又是去哪?”
“進宮麵聖,順便給將士們撈點年貨。”秋銘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瞧你這滿身汗,若是還困,再睡會也無妨。”
“知道了,阿兄早去早回,笙笙帶你去鬥蛐蛐。”
笙笙笑得天真,秋銘也夠寵溺,寒暄兩句便離去了。
笙笙一回屋就開始脫衣服,嘴裏還念叨:“蓮棠,沐浴,可憋的難受。”
隨著衣服一件件滑落,隻剩一件肚兜,白狐打著哈欠醒來就是這副光景,光潔的後背上冒著細汗,盈盈一握的腰肢,似乎一捏就碎,碎發淩亂,藕臂輕晃,著人迷糊。白狐目光炯炯,這是它第一次見女人的後背,若它是個男子,見了這等春光,怕是要負責。
白兆這時不懂這些,隻覺得這女子的背影好美。
蓮棠進來時,發現白狐昂頭一動不動,拎著它道:“我家小姐豈是你能覬覦?”順手扔了出去。
白兆:我隻是隻狐狸!
於是,白兆在案台上等到笙笙沐浴完,還心有餘悸。白兆不禁好奇,女人到底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