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
知娥與魔族二皇子訂婚,將要出嫁前夕,一場大火來臨。
“來人啊!來人……”
她無助的在火海中呼喊,除了火勢蔓延,肆無忌憚吐著火舌,劈裏啪啦的聲響,並沒有人回答她,這場大火是有預謀的,二皇子並不想娶她,策劃這場天衣無縫的火災。
今日王公貴族都去赴宴,知娥卻因為風寒留在府邸,忽感困意,沉沉睡去,醒來時濃煙彌漫,火光閃爍。
知娥兩眼一抹黑,沉沉暈了過去,想象中的疼痛沒有降臨,迷迷糊糊間她看見了赤離,重重倒入他的懷裏。
因此赤離雙手雙腳被火灼傷,此刻還包著繃帶,知娥找到他時,他還在澆花。
“那個……謝謝你。”
赤離沒留情麵,一個眼神也沒留給她:“上等魔族的小姐也會對奴隸道謝嗎。”
知娥有些惆悵,站在原地,方才她確實扭扭捏捏半天才說出那句謝謝,換做以前,她是不屑向奴隸說這些的。
她不得反思自己。
半晌,赤離已經走到另一頭澆水了,彎著腰,手上的繃帶打濕了。知娥小跑過去,奪過他手裏的木瓢。
“你手受傷了,就不要幹活了,我來了吧。”
赤離眼神微變,卻也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小姐去歇著吧。”
知娥沒有放棄,屁顛顛的跟著他,他走到哪,她便跟到哪,赤離礙著身份趕不走她,隻好任她跟著。
跟了幾日,赤離有些煩了,她一聲不吭的幫著他幹活,在他看來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像這種嬌貴的小姐,堅持不了多久。
知娥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堅毅,還總讓他不要叫自己小姐,不知不覺赤離對她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兩人逐漸親密,暗生情意。
可那道婚約就像一道牆,無法撼動,知娥不想嫁給那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她多次向父親提出解除婚姻,毫不意外的被駁回。
赤離隻能輕聲安慰著她,可眼底蒙了一層薄冰,他知道她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直到那天,赤離意外知道父母皆是死在知娥父親手裏的時候,他便刻意開始疏離知娥。
知娥哪知道這些,碰了一鼻子灰,就在她快要死心的時候,赤離又救了她一次,這一次知娥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刺客的廝殺,義無反顧的吻了他。
知娥與赤離逃出追殺範疇,一同掉入懸崖,可那懸崖半腰有一山洞,這個山洞是知娥父親建的,好巧不巧的,這個山洞正是赤離父母逝去的地方。
知娥什麼也不知道。
她與赤離發生了關係,在夜深人靜時,她上等魔族的法力壓製著他,他無還手之力,她並沒有看到赤離眼底的厭惡。
直到赤離反客為主,歡愉中,赤離毫無波瀾,他身後拿著一把刀,可最終還是沒下得去手。
刀落在她的左眼。
“你我的債一筆勾銷了。”
說完他卸掉了自己一隻手臂。
那時她才知道,她們之間是有隔世仇的,赤離已經走了,知娥身上的疼痛不及心中的痛,她撕心裂肺的哭著,也不管左眼流血,最後失血過多暈了。
那之後,知娥便失了一隻眼睛,她開始戴麵具,左眼是實心的,完完全全擋住左眼。
而二皇子更不想娶她了。所幸的時候朝中已經有了爭議,讓推掉婚事,原本躊躇不定,直至知娥被爆出懷孕。
被退婚,被家族趕出家門,知娥堅決不打掉腹中孩兒,拖著逐漸顯懷的身子離開了魔都。
懷胎九月,即將臨盆之時,她住的小屋裏忽然來了強盜,孕婦的她不是對手,腰身撞到桌角後就開始流血,強盜見狀似乎是怕出人命,跑了。
知娥還是把腹中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隻那孩兒已經斷了氣。知娥就這樣守著他,抱著他,直到天亮,知娥因失血過多而亡,日出照到她臉上的時候,身體已經冰涼了。
知娥怨恨,她倔強的想要複活她的孩子,她用了魔族禁術,將槐樹種下,將阿綾的魂魄注入其中,用方圓百裏所有活物的血澆灌,身體做肥,用魂魄喂養。
終於養成這棵巨大的槐樹,明明隻差一點,她的阿綾就能複活了。
……
“你這是逆天而行。”白沉評價“且不說這禁術能否有用,就算你成功了,他也不過是個軀殼,人死不能複生,不過是個完全聽命於你的傀儡罷了。光是那成百上千的亡魂,就足以讓他變成怪物。”
“可是他的靈魂……”
笙笙皺眉:“嬰兒的怨氣更重,還未出生便身亡,他隻會對這個世界不滿,稍不留神,他還會傷害你。”
白沉表示認同。
知娥不能接受,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
“阿綾沒有死,他還會叫我娘!對,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