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瞧好吧您嘞。”二胖仿佛沒有聽到方德話語中的怒氣，屁顛屁顛地上前搬課桌，路過顏寧的桌邊還順便擠了擠眉毛。
這下子可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顏寧一額頭砸在課桌上。
上課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尤其在高考衝刺的時候。
讓顏寧疑惑的是這一整天的時間裏茉莉再也沒看自己一眼，上課的時候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板，下課的時候則用冷冷的目光驅趕那些前來搭訕的學生。太陽剛偏西，茉莉就提著小包蹭蹭蹭地離開了。
顏寧覺得有些奇怪，剛見到茉莉的時候整個思緒翻江倒海，仿佛有滿肚子的疑問想要讓她解答。可回過神周身卻傳來的陣陣不安像是一雙手攥住了心髒，第六感告訴自己要遠離茉莉，越遠越好，坐在身旁的女孩兒像是一朵迎風搖曳的罌粟美麗而致命。顏寧突然有些混亂，記憶中茉莉的幾張臉開始變得模糊，然後漸漸組合成完全陌生的麵孔，顏寧無法分辨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趿拉著走在回家的路上，顏寧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地上的石子。他有些沮喪，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沮喪。
再走過一個拐角順路直走就到家了，顏寧暫時把紛亂的思緒拋在腦後，加緊趕了幾步。
天氣很好，連帶著冬日的夕陽也有些刺眼。走過拐角的顏寧被陽光刺得眼睛一迷，朦朧間看見一個倩影在金色的夕陽下熠熠生輝。
女孩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披散著的滿頭黑發被陽光染成燦爛的金色。精致的臉蛋上帶著的淡淡笑意，顏寧無法從這笑容裏讀出她的真實心情。女孩兒提著一個輕巧的小包，看到顏寧到來，茉莉背著雙手轉了一個圈，黑發和裙擺在夕陽下飛揚成一曲曼妙的芭蕾。
女孩兒在等自己，顏寧知道。
“喲...”顏寧抬起手想打個招呼。
女孩兒突然從顏寧的視線裏消失，下一刻一張冷冷的俏臉放大在眼前。
女孩兒離得很近，兩人的鼻尖像是要觸碰到一起，顏寧隱約聞到女孩兒身上的馨香氣息，淡淡的，像茉莉。
“你知道嗎？在學校的時候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你。”還是那沙沙的身音。
“就因為那次意外？”顏寧苦笑。
茉莉臉上罕見地閃過一絲赭色，不過隻持續了一會兒。“誰知道呢。”
女孩兒輕笑，“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
顏寧沒有回答，無奈地聳聳肩“如果我問了你會告訴我？”
茉莉的笑容突然燦爛起來，嘴角的弧度淺淺上揚“當然不會。”
“好吧，看來我們這次的對話隻能到此為止了。”顏寧苦笑地搖搖頭繞開身前的茉莉往家走去。
“顏寧！”身後傳來茉莉的聲音，聲音急促，有些緊張。
“怎麼了？”顏寧回頭攤攤手。
“沒什麼”茉莉搖搖頭，眼神中帶著複雜。
“小心保護好你自己。”
顏寧的心突然有些沉重，久病帶來的疲憊湧了上來。衝著茉莉擺了擺手，顏寧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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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幢破舊的居民樓，悠久的時光讓外牆的白色塗料慢慢剝落，牆麵變得破舊而斑駁。大多數居民已經搬了出去，居民樓的窗戶緊緊關著。
隻有一扇窗戶開了小半，風吹動素色的窗簾像隻振翅的蝴蝶。
房間裏除了一張床外沒有任何擺設，地上四散著一些女式的衣物。
茉莉抱膝坐在床上，身上隻有一件寬大的白色襯衫，勾勒出主人姣好的身材。
蒼白的月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撲打在茉莉落寞的小臉上，於是這張臉變得很有立體感。
“滴滴”好像有什麼聲音響起。那是茉莉的手機，手機蓋上印著粉色的Hellokitty。
“我是茉莉。”女孩兒開口。
電話那頭並沒說話，隻有輕輕的呼吸聲。
茉莉沒有感到詫異，微微頓了一下調整呼吸。
“已經接近目標，計劃開始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