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顧景行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人生計劃還沒執行就夭折了。什麼是駙馬?要知道在他原本世界的曆史長河裏,駙馬簡直就是高危職業之首。別的不說,就拿唐朝舉例,宜城公主在結婚後扒掉了丈夫的皮;安樂公主跟駙馬的堂弟私通,雖然駙馬選擇了原諒她,但最後這位頭頂草原的男人還是死於亂刀之下。而且就算公主本身性格無可挑剔,無權無勢的駙馬也很容易成為皇室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駙馬太可怕了!
“我這位公主應該是性格溫婉大方、賢惠顧家、不貪戀權力,即便我提出各過各的要求也能欣然接受的好妹妹,對吧?”顧景行試探道。
“沒見過。”
“哇靠!說好的補償我呢?你有沒有讀過曆史啊!這駙馬是一般人能當的嗎?”
“別激動,在送你來之前我已經調高了你在這個世界的運氣值,理論上講你比其他人更幸運,心想事成的概率更高。”首席安慰道。
這是我見過最不靠譜的外掛,我絕對不能把命運交給運氣和概率。顧景行不再和它搭話,轉而思考如何給自己留條退路。
“你聽,外麵怎麼鬧哄哄的?”首席試圖引起顧景行的注意,“不對啊,外麵怎麼有間紅色的衛生間,還花團錦簇的?完了,我是不是又把時間弄混亂了?”
顧景行嘴角抽搐,夾了一口菜,一邊咀嚼一邊解釋:“有點文化行不行啊,這是轎子,明天會抬著這頂轎子去公主府接親。”
“嗯?公主已經到西津城了?”顧景行發現了盲點。
“西津就是公主的封地,公主雖然常住京城,但在西津也有府邸。嗯?你捂著腰幹什麼,菜有毒啊?”首席發現顧景行一手捂腰,一手猛夾韭菜吃。
我害怕西津公主人如其號,顧景行沒有告訴文盲首席自己的擔憂。
翌日,天還尚未放光,西津城的百姓卻都早早起床。不是為了勞作,大家都想看一場難得的盛事。西津城占地約100平方公裏,城池依北麵落雁湖而建,道路呈經緯分布,24條大街小巷縱橫交叉宛如棋盤,其中又以通往中心城門的主幹道最為寬闊平坦。
此時的主幹道兩旁已經站了不少人,在衙役的嗬斥聲中,百姓都自覺留出中間足夠四馬並駕空間。隨著時間流逝,天空已經完全明朗,路上行人越來越多,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今日婚禮的兩位主人公。
“老劉啊,這公主模樣想必不怎麼樣吧?不然怎麼不遠萬裏來嫁給顧將軍那個浪蕩兒子?”
“不怎樣?好歹是公主,你以為是你家那個肥胖。”
“我覺得肖老哥說得對,以顧家那位的名聲,誰家清白姑娘敢嫁給他啊!”
“就是。”
“確實啊。”
“你們是不知道,上次我家閨女被他看上,差點就要抓回府裏,還好老將軍來了,當場就給。。。。。。”
“得了吧,張瘸子。就你那個滿臉黃斑的女兒能讓顧少爺看上?小心吹破牛皮沒人理。”
“來了,來了!”一位蹲在石墩上的高個子年輕人望見外城方向迎頭走來一匹汗血寶馬,馬背上男子頭戴金冠,冠前鑲一顆大紅瑪瑙石,冠後貼雙龍戲珠鎏金立翅。此人麵容英俊神武,眼若桃花,唇如朱丹,神色泰然自若。隨著喧天鑼鼓,手持馬韁,禦馬緩行,身上一襲大紅長袍隨微風鼓動,袍上麒麟踏雲如同仙人點睛,栩栩如生。
“張瘸子,你上次不是說顧少爺不會騎馬麼,怎麼看上去他的馬術頗為精湛啊?”
“以前都是跟我們吹牛呢吧。”
“就是。”
“確實啊。”
迎著眾人質疑的目光,張瘸子偏偏無法辯駁,隻能漲紅著臉任由眾人嘲笑。
騎著高頭大馬,顧景行沒有在意眾人對他的評頭論足。在原本計劃當中,他是想趁著接親時場麵混亂偷偷打量一下這位公主。畢竟人的性格多少會在外貌中有所展露,況且人大婚之日本就情緒充沛,即便是他也難以做到神思內斂,毫不外露。所以要是能夠看上一眼,顧景行就有8成把握判斷出公主的性格,隻要不是那種精神有問題的,他還是有把握與其周旋。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進入公主府,顧景行眼裏全是人。丫鬟、護衛紛紛守在公主身旁寸步不離,朝臣、舊友一杯又一杯朝著顧景行敬酒,婦人、小孩像黑洞一樣吞噬自己撒出去的糖果、紅包。院子裏以公主和顧景行為核心形成兩個旋渦,相互交彙碰撞,但核心部分永遠沒法接觸。整個過程從公主閨房開門開始,到公主進入花轎結束,顧景行一邊應酬一邊拚命張望,總算在上轎的一霎,借著微風吹拂看見了公主的下頜和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