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的一天是從卯時開始的。
經過昨日狂歡,顧府門口、院裏灑滿鞭炮殘渣;汀台、水榭混合了不知名的液體;在茅房角落甚至還躺著兩位身著華服的客人。
“公主殿下果然不同凡響,才剛來就把少爺收拾的服服帖帖。”
“真的假的?快與我說說!”
“你是不知道,昨夜我在隔壁院灑掃,聽到一陣慘叫,那叫一個駭人”
“而且公主好像對少爺不滿意呢!”
“你是哪根蔥?還知道公主心思?”隨著一位老婦的嗬斥聲,丫鬟們的討論總算偃息旗鼓。
小荷的一天是從八卦開始的。
準確說她並沒有睡覺。昨天夜裏,小荷剛結束忙碌就聽見一陣哀嚎,再聯想到昨日顧景行跟她說的話,心裏又害怕又擔心。於是幹脆溜到院門口偷看。
“活該!”看到劉公子和雲公子被打的痛哭流涕,小荷無比解恨。但是又有些擔憂:“少爺不會有什麼事吧?”於是她又幹脆溜院裏去,結果發現顧景行雖然毫發無損,但是卻一臉疲憊,獨自一人走進書房。
“啊?衣服都沒換就出來了。”
流言的源頭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大婚之夜沒睡的不止小荷一個人。巳時三刻,顧景行頂著黑眼圈從書房出來,他倒不是因為憂慮而徹夜失眠。昨天淩晨,剛回書房不久顧景行就聽到久違的聲音:“累死了,這兩天上別吵我,我要休眠了。”
“等等!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慘,語言不通、當眾社死,而且還有兩個神經病,害我差點翻車。現在你也要當甩手掌櫃,還信誓旦旦說什麼好好補償我?一點首席的逼格都沒有!”顧景行喋喋不休發泄內心不滿。
“好好好,給你個小道具,根據他的提示去激活。”首席實在是被他搞得不耐煩,
嗯?有這好事?顧景行不太相信它,但還是精神一振,睡意全無。忽然,他感覺腦海吹起一陣清涼的風,閉目內視,隻見一道半虛幻半真實的屏幕浮現在腦中,其上有一把深藍色的鑰匙。
心靈之匙:某個高維哲學家在愛人死後悲痛欲絕,經過一千三百一十四個晝夜不眠不休的思念後化作一把能看穿低維生物心思的鑰匙。請在睡與不睡的狀態下保持七個小時吧!
純愛戰士應聲倒地!沒想到高維生物也有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顧景行一邊感慨,一邊思考:“睡與不睡之間?也就是說要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這怎麼做到?如果是需要鬼壓床的話就太不可控了,而且7個小時的鬼壓床也很不現實啊。難道是要像和尚坐禪那樣?嗯,先試試放空大腦入定。“
如顧景行所料,當他盤坐在床上、清除腦中雜念逐漸放鬆下來時,深藍色的鑰匙開始漸漸褪色,由深藍轉成天藍又逐漸變白然後慢慢分裂溶解,像鹽溶於水般和思維合二為一,形成一灣煙霧繚繞的潭水。整個步驟很快在他腦海裏完成,但現實世界卻已經過去7個小時。
不愧是高維的道具,完全感覺不到時間流逝!顧景行興奮地踏出房門,沒了通宵冥想的疲憊感,隻感覺身體輕盈、雙眼清晰。看著院裏打掃的下人們,他心裏一動,再次閉上眼睛,感受腦海裏那潭深水。
沙沙沙~,院子裏安靜得隻剩下眾人灑掃的聲音。
顧景行感覺到那潭水開始泛起漣漪,與外界也有了一絲肉眼難以分辨的聯係,但是依舊有一抹力量擋在中間無法穿透。怎麼聽不到聲,難道還有什麼使用條件?顧景行心裏嘀咕著,朝眾人靠近。
“唔唔唔~”隨著距離縮短,他腦海裏開始出現一些聲音,就像是在水中說話無法分辨,於是他又走近些。“塔災鱤綝靺皞詵人?”駙馬爺幾乎是貼著這位侍衛的背,但還是沒法聽清楚他的心聲。
看來距離不是唯一的變量?
“喂!醒了沒?這玩意怎麼用啊?”顧景行試圖叫醒不靠譜的首席。但估計真的是消耗過大,這位高維生物還沒有蘇醒過來。
算了,以後再問它。顧景行把問題都拋之腦後,大踏步走出院子。
按照這個世界的禮教製度,未經公主傳召,駙馬也不能隨意進入公主閨房。而且經過昨晚的社死,李簡兮已經躲回公主府,大概暫時不會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