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叛徒(下)
(本文章首發起點文學,希望喜歡我的網友幫我多投票)
我一驚,心髒都蹦到嗓子眼兒了,剛要冒冷汗,就聽“天雯!”
冷汗又憋回去了,大大的鬆了口氣,騎在牆頭上,捋著胸口,回頭說:“哥!我膽兒小,禁不起嚇唬!咱別一驚一乍的行嗎!”
他仰望著我,一臉焦慮,說:“下來。”
我跳下來,他轉臉就貼著牆坐地上了,大口喘氣,頭發亂蓬蓬,幹粘了,眼窩深陷,灰白的嘴唇幹裂起皮,可能很難受,因為他總是在舔,我叫聲:“哥……”
他說:“你太大意了。打你從老錢那兒出來,我就跟著你,你一點兒也沒發現?”
“是——嗎?不可能呀。”
我詫異的望著他,心底透出一絲涼意,不禁神經過敏的四下裏看看。
“沒人。”他費力的站起來,掩著懷,好冷的樣子。走近我,摟著我的肩膀,嘲笑說“不行啊!還太嫩了。”
我低著頭,感覺挺沒麵子。跟在他身後,他往工地裏走,經過一個水龍頭,他一頭衝過去,撅著屁股,擰著身子,嘴對嘴狂飲水。
回到叫花窩,他就倒在地鋪上,歇了會,突然問:“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我愣了。林天雷接著說“我知道老錢那有別人,你去找我,他們難道沒問起我?”
“問了,我說不知道。”我憤恨的說。
他點點頭,表示讚許。
我說:“本來就不知道嘛。非讓我說,對了,老錢那個混蛋,雜種,還真他媽的不夠揍兒!他把咱們賣了!還有個花大姐,攔著不讓我走,他媽的還敢打我,還罵我雜種,靠!這個雜種,讓我一通狠扁!”我拳頭緊握,好像手裏捏著階級敵人的小細脖兒。
“花大姐?”林天雷覺得好笑。
“就那個,長得跟瘦猴一樣,穿一身花格兒,衣服還那樣係,一看就是狗屎!”我邊說邊比劃。
林天雷笑了笑,說:“噢,那個妓院的賤貨。長的跟大煙鬼似的。”
“妓……妓……院?”我詫異,我震驚,我……我……
林天雷從容解釋說:“他叫徐金彪。他老爺子路子賊野,給他弄個中專上,學曆挺高,就是學校奇怪,非得叫什麼冶金技術工程學院,簡稱叫:冶技院,太難聽!後來幹脆直接就技院了。”
“我說呢。49年以後,就成得文物的東西,什麼時候又還魂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呦!慕容讓我給你帶的飯,還有藥,都讓那技院的賤貨給……”
“什麼?藥?”林天雷擰著眉頭,很著急。
“又怎麼了?”我詫異道。
他提口氣,咬咬牙,搖頭說:“沒事。”
我憤慨的說:“哥!老錢竟敢賣咱!這個大漢奸!咱不能饒了他,等你好了,說什麼也得把他廢了!”
“他說什麼?”我很奇怪,林天雷一點也不生氣。
我忙道:“那王八蛋!軟骨頭!漢奸狗子!說什麼被逼無奈,還說什麼被人揍,這才招的!”
林天雷不怒反倒笑了,自言自語說“不能怪他,既然出來混,就身不由己!他沒把我當禮送人,已經很不易了!”
他的態度真令我費解,我咽不下這口氣,覺得窩囊,還要爭執,林天雷一句話,就讓我沒詞兒了。他說:“你說你不是江姐,老錢就是許雲峰嗎?”他歎口氣頗多感慨的道:“俗話說:不吃鹽不知鹽是鹹的,不流血不知道血是腥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兩句俗話,他按著肋下,低低的哎蚴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