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察覺自己有可能進陣後,第一時間排除了殺陣的可能,因為她仍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周圍空無一人的場景也證明她進的不是幻陣,可以說是對性命無愉。
她於是進一步猜測,或許在背後施力的人並不打算讓她被殺陣困住,這也正常,畢竟落霞峰對大家一視同仁,裏麵的陣法不會輕易暴露,更沒法被外人掌控,那人的目的應該隻是想利用陣法使她落單,阻止其他人幫忙的可能。
也排除了別人知道真相的可能。
從這一刻開始,這裏發生的一切都隻有阮梨知道。
她毫不猶豫地抽出了照霜,在確定來人是誰之前,她不打算暴露越焚的存在。
山穀空幽,一縷風都沒有,所有雜音也一並消失,在這過分的寂靜中,一絲風吹草動都能引得人繃緊神經,阮梨卻神色如常,隻靜靜握著劍站在原處,等待著另一個主角的出現。
“這把劍更適合你。”
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寂靜,阮梨抬起臉,看到一個高大身影從前方一點點露出身形輪廓,這片寂靜天地隨著他的出現發生了變化,黑霧淩空,花草枯萎,在聲音之外,這個地方僅剩的一點生機也抽了個幹淨。
來人的眉眼好似被黑霧籠罩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他一步步靠近,有種輕蔑的傲然,高高在上,閑庭若步。
阮梨一眼認出了他,“穆啟。”
手中的劍隨意地轉了兩圈,又被穩穩握住,阮梨有點驚訝,饒有興味地說,“我以為穆霄亭不會選你。”
穆啟的修為才勉強夠到入鸞境的門檻,又因心境動蕩而導致修為不穩,阮梨不知道他在太陰界偷偷服丹卻進階失敗的事情,但也從沒把他看作一個能和自己一戰的對手。
他不夠格。
穆霄亭想解決掉她,怕就怕時間一久橫生事端,他怎麼會選擇一個注定失敗的穆啟來對付她呢?更何況他和穆啟的父子身份很容易掰扯不清。
阮梨越想越覺得奇怪。
穆啟已經走到近處,他先前待在房間裏幾天不見人,麵色稍顯蒼白,眼中的陰鬱和溫和假麵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他麵相很不相配的邪氣,直勾勾地看著阮梨,眼神中似乎還有一些揮散不去的厭恨。
“他不找我還能找誰?”
“阮梨,”他意味深長地說,“咱們之間的賬得好好算一算,你欠我的,我也得一一討回來。”
他話說得含混不清,但其中的狠辣和決絕一覽無餘,阮梨忽然眯了眯眼,再看向他的視線就變了。
她眼中那點興味消失不見,連並不真切的笑意都消失了,冷冷地喊他名字。
“烏墨。”
在仙盟被她重傷後遁走的烏墨,她誓要令其神魂俱滅的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