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從窯頂斜透下來，匹練樣的白光矛劍般破開濃重黑暗，隨著它劃射而下，腳下的景物立即在劈斬中明亮起來。
雖然比較髒，但這大部保持了幹燥的下水道內，還是能清晰地看見四下散落的幾團廢棄物，而在之前的深淵和玉手，卻如並未出現般無影無蹤。
難道是我眼花了？身邊大叫“有鬼”的兩個家夥正哭天喊拚命往外爬，額頭陣痛仍隱隱傳來，我差以為之前全是錯覺。
無論如何，先出去再說。不敢多留，我也緊跟著攀上地麵。
路燈下，楊子軒和林倩站在一旁，另有兩人正吃力地將窯蓋拖至路邊。
果然是楊子軒在搗鬼，那麼，抬窯蓋和裝鬼的就該是他那四名小弟了。
沒等我的身體完全從窯口出來，楊子軒便向這邊疾步行來。
腳下運力，借著一蹬之力，我躍上地麵，然後，警覺地將雙手護在前胸。
出人意料地，楊子軒並未理我，而是快步走到那裝鬼的兩名小弟麵前，衝著掙紮著欲要起身的兩人一人狠踹一腳：“你們幹什麼屌事？”
我先一愣，馬上明白過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追求林倩，今天設下陷阱了要報複我外，隻怕還有討好林倩的意思，結果卻讓他倆給演砸了，在美人麵前，臉上怎麼掛得住。
活該這兩人倒黴。
兩人哀嗥著跌倒，看楊子軒又臉色猙獰地作勢要打，駭得他們連忙大叫：“軒哥，底下有鬼啊……”
“鬼你媽的頭！”又是兩腳踢過去。
那兩人邊手忙腳亂地護頭邊惶急地大叫：“軒哥，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啊……”
沒等楊子軒再說話，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氣喘籲籲的人影出現在我們麵前。
陳誌傑終於趕來了。
隻是……動作似乎太慢吧！
他的到來驚動了林倩，她嬌哼一聲扭頭便走。
楊子軒顧不得再教訓兩個小弟，緊巴巴地追在一言不發的林倩身後。
“倩兒，你聽我解釋……”
掃了眼愈行愈遠的幾人，我強將胸中洶湧的情緒壓下。
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
轉向陳誌傑，我感激地一笑：“這次麻煩你了！”
“說什麼呢？”他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我們兄弟還說什麼客氣話。”
雖知他多半隻是故作姿勢，我依然禁不住心頭一暖：“也是，我們是兄弟，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對於他的示好，我報以善意的回應。
也許，我們真能成為朋友！誰知道呢？
“我們走吧！”心有餘悸地望向腳邊，洞開的下水道讓我全身發緊。
這可不是久留之地。
至於之前看到的異像，我並沒有向他提起的打算。憑楊子軒剛才的反應就能推測到說給陳誌傑聽的效果。
我可不想讓人覺得腦殼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