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我敲響了肖悅的門。
“快進來,門開著!”手指才叩了兩下,裏麵立即響起她急切的聲音。看來,她正眼巴巴地等著我呢。
乍看到她時,我嚇了一跳。才一天不見,此時的她已經憔悴得不行。
她臉色蒼白,眼眶發黑,眼睛內更是布滿血絲,精神萎靡得似乎連坐都難以坐穩,哪還有昔日的半點風采。
“快幫我看看這個題目。”全沒注意到我驚訝不已的表情,她欣喜地將手頭的書遞給我。
“哦,好的!”
我接過書,坐到她旁邊。
才看了一眼,我立即皺起眉頭。
這並不是因為題目複雜得讓我為難,而是,她問的題目一點也不難,甚至比她以前問過的好多問題都要簡單。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我不知道她怎麼會將她自己搞成現在的模樣,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明顯很成問題。如果再繼續這樣,別說考“精英班”,我很擔心她能否撐到考試的那天。
很快地將那道題講完,看她意猶未盡地還要問,我將書反扣到桌麵上:“今天就學到這,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我睡不著啊!”她伸手取書。
“睡不著?”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我將書挪到她拿不夠的桌子遠端,驚訝地問,“你昨天沒有睡覺?”
“不是沒睡,隻是睡不著,於是就接著看書了。”
原來一晚沒睡,我終於明白她憔悴的原因。
她不高興地看了我一眼,皺起眉:“不要鬧了,快把書還我,我還要學習呢!”
從沙發上起身,她把書拿在手中。
“你這樣是不行的,你看你現在都累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沒到考試你的身體就垮掉了。”
“沒事,我再學一會,等累了再休息。”
看她強撐著堅持,我對其頑固大為光火:“你這樣強迫自己根本沒用!你剛才問的那個題目其實很簡單,如果你精神好,你應該能解得出來,現在這樣你是學不到東西的。”
“我知道不該這樣,”一抹瑩光在她眼內氤氳不休,“可是,我心裏焦急!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考試,可我還有好多東西要學,我真的好焦急!”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哀怨:“我是不是不真的很笨?我已經很努力了,可還是什麼都不會!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看這女孩在自己麵前無助地悲泣,看她那削瘦的肩胛無力抽動,我突然想到孤兒院時的阿玉,她為富貴生活放棄一切,眼前的富家女兒卻想拚命從家庭掙脫,是不是真如人所說,凡是擁有的便是不夠珍貴的呢?我的眼睛開始一陣陣地抽痛。
接過我地遞去的一方紙巾,捂著臉,她絕望地將頭低下:“我知道,我是沒機會考進‘精英班’的。”
我無語。
現實總比希望更殘酷,多年前我便意識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