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陳誌傑拉到我身前,不顧他下意識地掙紮,我將他的頭壓向倉外,口中大吼:“怕嗎?怕就吼出來!”
“啊——”
“啊——”……
然後,頂著刮得臉頰生痛的強風,我們倆像瘋子般衝著腳下的茫茫大海怒吼。
我邊吼邊衝陳誌傑大叫:“人都怕死,不過,我們是男人,男人就得克服它,做出點樣子來,別他娘的讓我看不起!”
“不怕!我不怕……”陳誌傑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狂嗥,“我陳誌傑是男人,不會害怕!我一定會成功!”
看看飛機已經掠過大半個島嶼,知道時間不多,我衝陳誌傑叫:“好,我們跳,你先!”
顫巍巍地,陳誌傑抓緊倉壁扶手將身體一寸一寸艱難挪到倉口,雙腳伸了縮,縮了又伸,試探性動作做了半晌,突然苦著臉轉過頭:“你踢我下去吧!”
我厲聲大吼:“自己跳,不自己跳就克服不掉心中恐懼!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做給我看!”
他又把頭扭回去,吃力地將半個身體挪到倉外,身體顫抖著陣陣狂吼。
我拚命給他打氣:“跳,跳啊!是男人就跳下去!”
“我是想跳,可這手死活鬆不開!”他的臉因極度恐懼而扭曲,帶著哭腔求我,“你踢我下去吧,我他媽不是男人!”
操!我恨恨地四下掃了眼,突然看到機倉與駕駛室的連接門,一個念頭湧上心頭,我猛地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
好!這門沒鎖。
將手柄一扭,我猛將門拉開。
劇烈的強風隨著我一同卷進駕駛室,裏麵的正副駕駛員立即被驚動了。
他們驚訝地扭頭,見是我,副駕駛員反應機警,第一時間就伸手拔槍。
軍機果然不一樣,駕駛員居然佩槍。
我可不會給他機會,疾步一跨,搶到他身前,然後,雙手一抓一托,立即連槍帶手反轉過來。
他負痛鬆手,我就勢把槍撈在手中,接著迅速後退,將槍口對準了亦想掏槍的主駕駛員。
將槍口在兩個駕駛員之間不斷晃動,我微笑:“注意,注意!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可別讓它走火了。”
恨恨地重新坐好駕駛飛機,主駕駛員沉聲問:“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我還是一臉無害地微笑,“我隻想問問,你們飛機有沒有緊急逃生係統。”
“你想要降落傘?”
副駕駛員一臉恍然,馬上憤怒地說:“別做夢……”
意思就是有了!
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我不再囉嗦,手指頭微一用力。
“砰!砰!砰……”手槍噴出無數火花。
一彈匣子彈全部傾泄完畢,將手槍隨手扔在地上,看了呆若木雞地對著滿倉青煙的兩位駕駛一眼,在無數電子儀器破壞後的電流哧哧中,我施施然轉身:“降落傘我不要,我隻是詢問你們有沒有保命措施。祝你們好運!”
頂著強風,在失去控製的飛機劇烈的晃動裏,我跑回陳誌傑身邊。
剛才的動靜他肯定也聽到了,見我過來,忙問:“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