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再來時,幫寧橙開了車門,耐心與她做著解釋:“已經提前關好了。這狗看著凶神惡煞,其實性格溫順得很,對人沒有攻擊性。”
寧橙並不好奇,她對別人家的狗不感興趣。
但出於趙叔的熱情,她才不得不表現出該有的禮貌,沒話找話問:“是什麼品種呀?”
有錢人家,尤其是盛家這種級別的,身份地位擺在那。
寧橙不相信他們會願意養百萬以下的狗,說出去,那就是在丟他們的人。
“美國惡霸犬。”趙叔又事無巨細說得更多一些,“是粵粵一個朋友送的,養了好幾年,和家裏人感情培養得已經很深。”
“很貴吧。”寧橙笑問。
“聽說沒三五百萬拿不下。”
看,她說什麼來著。
寧橙誇不出來,隻淡淡說:“盛總人緣真好。”
想起那兩隻被全網眼饞的大鱷龜,想必這條愛犬更令人垂涎欲滴。
她收起神遊天外的思緒,跟著趙叔的腳步往裏走。
九間堂的布局,幾乎沒差。
從庭院到大門,是一段景觀奇好、頗為漫長的路程。
盛雲海已經在客廳靜候。
寧橙第一次看他站立的樣子,身高超過一米八。
若不是生了一場突發性的疾病,盛雲海絕對是個相貌堂堂的男人。
如今被病痛反複折磨,胃口常年不佳,骨瘦嶙峋,以至於顯得精氣神奇差。
聽聞動靜,盛雲海目光流轉,見到寧橙,他笑著打招呼:“小姑娘,來啦。”
寧橙搞不懂他為何突然找上自己,隻能從善如流道:“老盛總,您好。”
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不清楚。
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
要殺要剮,她都已經是魚肉,任憑他處置便是。
盛雲海說:“稍等一會兒,粵粵馬上就到。”
寧橙內心無比恐慌:“!!!”
他來做什麼?
寧橙有些心神不寧,昨晚的不歡而散,曆曆在目。
本以為兩人不會這麼快再見麵的,才不過隔了一夜。
甚至可以說,指不定以後還能不能見上麵都兩說。
寧橙眼裏的慌張,即使瞞過了老盛總,也騙不過自己。
她呼吸不暢,扭頭離開是不現實的事了,隻能硬著頭皮,問:“老盛總,我想先洗個手,可以嗎?”
“當然。”盛雲海讓保姆領她去洗手間,又說:“你這麼客氣幹什麼,弄得我都不習慣了。跟自己家一樣,想幹嘛幹嘛,不用拘束。”
寧橙木訥地說好。
洗手的時間,著實長了點。
她不想出去,不想麵對盛欽粵。
都不知道他該怎麼想自己。
昨天還放過豪言壯語,整得自己一身風骨,剛正不阿,不為五鬥米折腰。
今天就迫不及待跑來巴結老盛總一樣。
不怪盛欽粵誤會,她看了都覺目的不純。
其實明明應該拒絕的,她說不來,老盛總不可能綁她過來。
鴻門宴倒未必,更像她和盛欽粵之間的散夥飯。
寧橙唉聲歎氣,想和洗手間鎖死!
“還要洗多久?”
聲音從身後方傳來,寧橙內心戲過足,嚇得花容失色。
心裏亂糟糟的。
關了水龍頭,轉身就要出去。
不知怎麼,手腳冰涼,兩條手臂莫名其妙激起了雞皮疙瘩。
昏昏沉沉間,她被擋住了去路。
目光自始至終垂得很低,眼皮和嘴角俱是耷拉,懨懨的,就是不願去看盛欽粵的眼睛。
她用手去推身前的阻攔。
這人怎麼跟銅牆鐵壁似的,紋絲不動。
“不認識人了?”聲音自上而下傳來,自帶一股清冷的強勢,裹著幾分熟稔的紳士。
寧橙不敢在盛家的地盤上跟他硬碰硬,憋著呼吸適時放軟姿態,如他所願:“麻煩盛總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