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我家裏，是做生意的。前幾年情況不太好，我爸老實，讓人騙了錢卷款跑了。於是資金就轉不過來了。
我爸媽找朋友親戚借了錢，想把生意盤活。
爸媽在他們的圈子裏，信譽和人緣都很好，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日子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走。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一場事故過後，家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楚歌說話的時候，秋歌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是啊，楚歌也和她一樣，甚至比自己還慘，可是那時候的楚歌，依然對自己伸出了手。
雖然楚歌自己說是他有愛管閑事的臭毛病，但是秋歌還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於是債務就落到了我的頭上，大家人都很好，也很關照我，甚至有人跟我說，錢不用還了，讓我好好活下去。
那些溫暖的我都記在心裏。
可我當時的確沒有走出來。
我不知道，活下去我能做什麼。
於是我給自己找了個目標，我得把錢還上。”
楚歌頓了頓，夢涵看準時機問道：“那時候你多大呀？”
楚歌回答道：“十幾歲，還沒成年，高中輟學。”
導演想起上午楚歌在修車店的操作，在鏡頭外問了一句：“你是那個時候學了修車嗎？”
楚歌肯定是學過的，不然哪可能有那麼好的技術。
楚歌點了點頭：“是的，我以前學了過很多東西。
最開始的時候，因為未成年，很多事情做不了，但是還錢得有工作啊。於是我就去學了修車，當的學徒，期間也在飯店做過，晚上在ktv當服務員，他們管那個叫少爺。
不過服務員很快就沒做了，因為我性格的問題，賣不出去酒，給客人的服務也不夠好。”
這種店裏，確實是沒有那麼嚴格的要求，也是當時楚歌僅有的一些選擇。
“後來修車也沒做了，因為賺得不夠多。
成年之後，我就換了工作。
很多很多工作，同時一起做，也學了不少東西。
畫畫、活動策劃、新媒體編輯、運營、公關，能做的我都做了。”
彈幕：【怪不得楚歌會的東西那麼多，都是被拷打出來的啊。】
【媽呀，我都要聽哭了，楚歌當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啊。】
【艸，給了自己一巴掌，我高中的時候還在跟家裏鬧不想讀書，自己跑出去，也是在飯店了，當墩子。
然後當了兩個星期，太苦了，我又跑回去讀書了。
楚歌這真的太狠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也怪不得楚歌會崩潰，那時候他還那麼小，每天辛苦回來，空蕩蕩的家裏卻隻有自己一個人。】
【沃日，別說了，有畫麵了，真的好悲傷啊。】
而這些辛苦，楚歌隻是一筆帶過，但即便他不說，大家也能明白其中的困難。
“總之後來就是把錢還完了。”楚歌苦笑道，“我本來以為，還完錢之後，我會覺得解脫，可是看著欠債越來越少，我卻越來越迷茫，我找不到目標，看不到未來。
我不知道，還完錢之後，我要做什麼，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大家明白，其實楚歌那時候一直都是這個狀態，還錢也不過是給自己硬找了個目標。
“那種迷茫讓我感到害怕，就像是這個世界再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試著回想我曾經的夢想，但是也變得模糊，再也想不起來。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有了一個想法，等把錢都還完了，就結束自己的人生。
就像歌裏那樣，《向夜晚奔去》那一首，那時候的我向往那一刻，向往死亡。因為我覺得這是我新的人生目標。”
夢涵聽到這裏，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她從小到大，就沒有為錢發過愁。
甚至楚歌的欠債在她的眼裏，也不過是幾天半個月的零花錢。
她將自己代入楚歌，發現除了絕望就隻有絕望。
也是在這一刻，夢涵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演好戲。
因為她沒有經曆過，劇本裏的故事，她沒法共情，演出來的，自然就虛浮了。
楚歌：“回頭看看我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垂頭喪氣，累累若喪家之犬，連野狗都不如。”
臨安，葉不悔也看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