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沈宜君果然來了。
三個月的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沈宜君身上多了些懶散氣息,貴氣絲毫不減。
林青鸞與他麵對麵坐著說些閑話,絲毫不談及許書禾和紀媚煙之事,倆人你來我往之間問的最多的竟然是安北百姓如今怎麼樣。
飯還未食完,沈宜君就將筷子放下,修長的桃花眼靜靜的看著還在準備動筷的林青鸞。
林青鸞不知所以,這是又鬧哪門子的脾氣?
她開口問道:“殿下怎麼不吃了,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美人穿著淡雅,氣質出眾,可是吐出來的話卻冰冷的可怕。
沈宜君心中剛被自己努力壓抑下來的火又被這番話拱了上來。
他開口質問,細聽之下語氣裏有壓抑著的委屈:“你一點都不在乎那倆個新進來的?”
用新進來的代替側妃,侍妾二字,仿佛那樣這兩個人就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是不在乎那兩個人,還是不在乎他。
林青鸞抬眸望去。
寂靜的夜晚,油燈閃爍著清微的光芒,沈宜君俊美的臉龐猶如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神色夾雜著委屈和不甘。
她正想說話,可是沈宜君已經揮揮袖子先行離開了。
守在屋外的白悅看到太子從屋內傳來,準備行禮,就見太子板著一張臉出來,眼角眉梢全是冷意。
明明是月光皎潔,燈火通明的夜晚,太子周身卻冰冷的可怕,如同掉入臘月的寒冬,全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白悅想要說的話就被堵在了嘴巴裏,呆愣在一旁不敢吭聲。
沈宜君路過白悅時停了下來,白悅立馬繃直了身軀不敢抬頭。
“太子妃一人在裏麵,你進去伺候吧。”
白悅應了一聲就小心的往裏走去,心裏隱隱猜測是不是太子跟太子妃鬧脾氣了,未進屋時眼眸裏就多了些擔憂。
“太..”
林青鸞咽下一個肉絲卷後,抬眸看向白悅,語氣輕柔:“怎麼了?”
白悅也吞了吞口水,不是饞東西,而是剛剛被太子緊張的。
現在看太子妃這副無礙的樣子,一時分不清太子妃跟太子是吵架了還是沒吵?
她思索著小心翼翼的說:“太子吩咐奴婢今來伺候您用膳。”
林青鸞笑著說了一聲:“原也吃的差不多了,撤了吧。”
白悅想要說什麼,林青鸞是知道的。
既希望有個大度的妻子,又希望妻子滿心眼裏都是自己,為自己穩後宮,謀權勢,還要接受他納了一個又一個。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呢。
有愛怎麼會容忍你一邊說愛著自己,一邊又去愛別人。
或許旁人可以做到吧,但是她林青鸞做不到。
戌時的時候,太子歇在書房處。
林青鸞身穿寢衣,青絲披散獨自蹲坐在臥榻處,看著前方金黃色的簾子一言不發,心裏在思索要不要去哄哄他?
有愛哄他才膈應,沒愛就如你在差事上犯了錯,要勇於承擔錯誤,並極力去彌補。
她剛想下榻卻忽然自嘲笑出聲,隨即上榻歇息。
有愛怎麼會去哄他呢?
愛誰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