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身體一直不大見好。
哪怕太子妃安排了倆個大夫和一個婢女一個嬤嬤沒日沒夜的照顧,她的身體依舊是急轉直下。
孫柔帶著穀雨前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手拿瓜子和翹著二郎腿的丫鬟在那裏討論。
“這晦氣主子怎麼還沒死。”
“就是,跟著她倒黴死了,本來有子嗣說不定還有一點前途,現在子嗣也沒有了,身子也病怏怏的,又沒家世又沒長相,還不如死了算了。”
“哎,她要是死了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去別的地方伺候其他主子了,如果能夠去伺候太子妃最好了,太子妃又大方又寬厚,賞錢又多。”
“呸,你就看到太子妃啦,太子妃那裏規矩可極嚴,不說別的就說那白芷,那可真真是個厲害的,被這麼個丫鬟壓著在太子妃那兒可就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了。”
“那你想去哪?許側妃那裏也挺好的。”
“許側妃不爭,寵愛也不夠,也沒什麼前途,我看啊還是孫侍妾好,長得這般容貌,又得寵,跟著她遲早吃喝不愁。”
“你啊...盡會做美事。”
孫柔在屋外靜靜的聽著,穀雨聽得也入了神,什麼時候雨水沾濕了孫柔的肩膀她都不知道。
濕潤感浸透了衣領,孫柔側目而看,穀雨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吱聲,孫柔卻搶先一步入了園中。
寂靜的園中,枯木雜聲,嬤嬤和丫鬟並排而坐好不快活,任由滿屋凋零,死氣沉沉。
“孫..侍妾。”嬤嬤最先看到,扔了手中的瓜子就要起身。
如今府中最受寵的可就是如今的這個主子,飛黃騰達這個事指日可待,她們可不敢輕易惹她。
孫柔點了點頭,並無以往的柔弱姿態,隻是嘴角勾起,淡淡道:“我在府中一向與如通房交好,你們在屋外等著,我進去裏麵跟她說說話就出來。
等到孫柔進去後,嬤嬤拿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小聲道:“我怎麼記得如通房差點毀了孫侍妾的容。”
穀雨看了她一眼,嬤嬤立刻站好,瓜子也不吃了,拉著小丫鬟去別的地方走走。
孫柔走進房內看到的就是如意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了無生氣的樣子。
待走的近了,可以看到如意的臉頰凹瘦,眼眶青白,微微喘著氣,似乎極累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如意沒有任何表情,她以為又是那一個丫鬟嬤嬤來嘲諷她怎麼還不死之類的話。
這類的話聽得太多了,她都已經麻木了。
“如意。”
意料之外的,沒有嘲諷侮辱的聲音,而是熟悉的悅耳聲音,隻是比之從前更多了些穩重。
如意費力的睜開一隻眼睛,朝旁邊望去,待看到模糊不清的絕美身姿時,笑道:“是你啊。”
孫柔站在她床前,神色淡淡。
如意又道:“想不到最後來看我的,居然是你。”
“其實我也不想來,可是思來想去,不告訴你一些事,怕你死了也不甘心。”
如意微喘著氣,青筋暴起的手虛弱的抓著自己的胸口,似乎這樣才能好受一點,她嘲諷道:“你能有什麼事?”
孫柔嗤笑了一聲,緩緩地走在椅子前坐下,怕如意最後吐出的那口死氣沾染在她身上。
“你懷孕,是因為我往你膳裏放了助孕的藥,你吃了半年的藥,怎麼可能沒有孕呢。”
如意的身體突然變得寒冷透徹,她的眼睛突然間變大,問道:“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自然是。”孫柔看著如意透著死氣的眼睛一字一句嬉笑道:“讓你不得好死啊。”
“東宮久久無孕,那是因為太子妃不想讓其他人懷孕,這個時候你卻懷孕了,你覺得東宮的怒火還會全都對準我嗎?”
“紀媚煙也好,你也罷,哪怕是柳寶珠那個蠢貨都沒有孕,你既蠢又醜,這樣的人都能懷孕,她們為什麼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