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孫柔看著因為自己一番話而雙目憔悴枯槁,猶如即將入墳的老人的如意。
一字一句充滿惡意的開口:“我就幫你懷孕了。”
“隻可惜,你卻被皇後那個老虔婆接走了,不過也沒關係,老天有眼,你不僅落了孩子,還落得如今這個樣子,可真真是個報應。”
“再告訴你一件事。”孫柔在如意震驚的神色中笑著道。
“即使你沒有入皇宮,你的孩子也生不出來,因為我不僅給你下了助孕的藥,還給你下了大量的毒藥,那些毒藥會一點點滲透你的五髒六腑,讓你痛苦而死。”
“隻是可惜了。”如意神色似乎有點惋惜,轉而又笑意冉冉,凝視如意片刻才開口道。
“那些助孕的藥本來是哥哥留給我準備的,白白的浪費給你了你這樣的人。”
如意捂著胸口氣喘連連,她撐著力氣大吼:“為..為什麼?我們不是一向要好的嗎?”
“要好?”孫柔像聽到什麼驚天大笑話一般,笑得彎了腰。
“你毀我容貌,動輒侮辱我,這叫要好?”
“你自己長得醜陋,就時常譏諷我以色侍人,這叫要好?”
“你自己蠢笨如豬,就見不得我百般心機,不願見其他人與我要好,這叫要好?”
如意眼淚從幹涸絕望的眼睛裏落下,她抿著唇努力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原來她竟是這樣想她的,竟是這樣想她的哈哈。
孫柔看著她這副樣子,譏諷道:“這些年來,你每每得不到的東西都發火,宣泄,遇到強悍的人時,骨頭軟的跟沒骨頭一樣,可現在你總算硬氣了一回。”
如意想用力拽住被褥,好讓自己的情緒眼淚得以轉移,可是不論她怎麼努力,都無半分力氣。
許久,等到孫柔都有點不耐煩了,如意嘶啞的聲音才傳來:“我以為,這東宮中,隻有你才是那個最善良的人。”
“可如今,我才發現,你才是那條蟄伏的毒蛇。”
孫柔還想再出言譏諷,如意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極為不易,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應當好好的諷刺一番或者在出言侮辱才對。
可人知將死,這段時間的冷清冷暖也讓她懂得了一些往日懂不得的道理。
人活著,爭那一口氣又有什麼用,死了,便是死了,什麼都沒了。
她輕聲說道:“孫柔,我自幼相貌平平,所以在看到你時心情難免不憤,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過害你的性命。”
孫柔譏諷:“那又怎麼樣?像我們這樣身家的人,毀了容貌跟毀了性命有什麼區別,你如今死了那是老天開眼,那是你活該。”
往日姐妹情深,夜裏共同嬉笑訴說,現如今口出惡言,竟然一個比一個難聽。竟然都是做假,竟沒一分情誼。
如意感覺自己的心跳微微減弱,許是知曉自己快要死了,麵色回光返照倒是比剛剛好看了幾分。
她輕摸手上孫柔給她的串珠,聲音淡淡:“我嫉妒你,但是我也確實把你當過姐妹真心對待,你生病時我很怕也會給你找大夫,你高燒昏迷不醒,是我一點點給你喂藥,你喝不進去,我想盡辦法給你喂進去,一夜沒睡。”
孫柔在如意側方譏諷著說道:“那是我故意生病,想讓太子過來看我,都被你給毀了,你這個蠢貨。”
如意低頭一笑,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啊..”
“差點毀了你容貌這件事,是我抱歉。”
“可你也給我下了毒,令我纏綿病榻,鬱鬱寡歡。”
“如今,我們一命抵一命,兩不相欠。”
“祝你心之所想皆能成功,往後的路你一個人..”
“好好走啊...”
景昭十九年,東宮通房如意,纏綿病榻數日最終重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