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餐廳,卻一時無言。
在鍾應緹找了幾次話題都被對麵的人不冷不熱地打了回去後,她也自覺無趣,幹脆看著窗外來來回回的行人,不再說話。
侍應生站在桌前,將菜單遞給他們,莊言酌才有所動作。
他沒有詢問鍾應緹,自顧自點了幾道菜。
女人眼眸微轉,終究是先敗下陣來,直直望著他:
“你故意的。”
能做到點的每一道菜都是她不喜歡的,除了莊言酌也沒別人了。
莊言酌示意侍應生下去,還特地囑咐,菜單不必變更。
他不置可否,拿過一旁的手巾慢條斯理擦著手,已經有女侍應生開始紅著臉偷偷打量他了。
“說說吧,袁淮怎麼回事?”
莊言酌開門見山,不再隱藏此行的目的。
鍾應緹對那段失敗的過往不想再提,抿了口水,想著怎麼應付對麵的人。
可莊言酌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她抬一抬眉他就知道她內心所想。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威脅:“好好說,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跟他分手。”
“他欺負你了?”
她不說,他隻能自己猜。
鍾應緹果然上鉤,立刻出聲否認:“沒有。”
他不再接話,就這麼靜靜凝望著她,等她心甘情願道出一切。
那目光算不上咄咄逼人,可卻叫鍾應緹十分煎熬,像是能一眼望穿她的內心一樣。
“他媽說病了,他就把工作辭了,回去照顧了唄。”
她語氣淡淡,將兩人那段時間的一切爭吵與糾葛全都輕描淡寫帶了過去。
莊言酌緊緊抿唇:“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分手的消息,還是他從自己父母的口中聽說。
鍾應緹望著麵前的斑節蝦,心裏不喜:
“你在國外那麼忙,我不過是分個手而已,也沒必要為了個男人深更半夜打給你哭訴吧。”
菜全部被上齊,鍾應緹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莊言酌最討厭,也最無力的就是她這樣一副有禮貌、有分寸的樣子。
憤怒在他的心裏絲絲然然滋生,將他整個人都牢牢捆在裏麵,連話語都夾槍帶棒。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直接嫁人?”
鍾應緹拿著刀叉的手一僵,下一刻,刀叉與餐盤相撞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卻敲在了莊言酌的心上。
他自知這話說得嚴重,但他不得不說。
她怎麼能亂找一個男人就嫁了呢?
就算是相處了六年的袁淮,她到最後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麵目,到現在還隻覺得是他母親的緣故導致兩人分手。
那徐聞璟......若是別有用心,隻怕會比袁淮藏得更深。
她語氣發冷,一字一句:
“你覺得我嫁給徐聞璟是自暴自棄?”
莊言酌心裏焦急,歎了口氣,先一步低頭:“我隻是想給你提個醒,剛才言重了。”
“我與他結婚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本就是......”
鍾應緹一頓,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各取所需。”
“什麼叫各取所需?”
莊言酌隻覺得兩眼一抹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屏住呼吸,不敢聽漏女人接下來要說的半個字眼。
鍾應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原委說得明明白白。
可莊言酌卻是不信:“你說他跟你結婚隻是為了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