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戰場中歸來
有些人之所以無所畏懼，是因為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 ——序言
黑色的灣流G550發出震耳欲聾的巨聲，撕裂雲層，在落日的餘暉中降落在卡塞爾學院的停機坪上。
此刻停機坪上站滿了人，學生會、獅心會的幹部們，執行部部長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裏安教授……甚至有裝備部部長阿卡杜拉，雖然這家夥穿著一身防塵工作服戴著厚重的頭盔……與其說是來接機不如說是準備進入實驗室再研究出些能夠炸爛第二平行宇宙的東西。
機門打開，舷梯緩緩降下，希爾伯特 讓 昂熱率先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典型中國政府官員下鄉檢查工作般自信甚至可以說是傲慢的微笑，但在場的所有人中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昂熱這老家夥向來都是這樣又高又硬。後麵跟著出來的是愷撒和楚子航，愷撒的臉上帶著如昂熱般的笑，楚子航照舊的麵無表情，站在他身後的路明非和零也麵無表情。此刻正值黃昏，耀眼的金色陽光灑在飛機上，更襯得五人看上去熠熠生輝。
掌聲從昂熱出現的一刻開始就經久不息，所有人都知道這幾個密黨精英在日本阻止了白王的複活並且拯救了全日本，白王這種無限接近於黑王級別的物種在絕大多數混血種中都是個問號，沒有人真的見過它也沒有人真的了解它，但它的實力和威能絕對不容小覷也不容置疑，這本應該不是能被人類這種弱小的生物擊敗的東西。但昂熱和他的學生們做到了，隻憑著區區五個人和加圖索家的"天譴"就阻止了這個被稱為"神"的東西再次稱霸地球，這份實力可見一斑，即使在混血種精英雲集的密黨中也足以自誇。
一行人走下舷梯，學生會副會長上前熱情地擁抱愷撒，蘭斯洛特則隻和楚子航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楚子航向來和任何人都不顯得多麼熱絡，即使是他領導的社團副會長。蘇茜也深知這一點，她隻是在人群的前麵向楚子航微笑了一下，而後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零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地看著麵前互相寒暄的領導人們，突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轉頭望去，隻看到路明非已經走出了有兩三百米的距離，除了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在樓房的陰影下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之前在從日本飛回的飛機上他也一直是這樣看著窗外的雲層和天空沉默不語，背對著所有人不露出任何表情。
零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然後默默地把頭轉了回來，好像沒看到任何東西。
從日本回來的人受到英雄般的歡迎，甚至包括在大家印象裏一向廢柴的路明非。當天晚上，學院在禮堂裏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招待全校的所有學生和教授，為了慶祝執行部日本組的平安歸來。當天晚上所有人都到了……除了路明非。
路明非抱著膝蓋，一個人坐在寢室的上鋪，目不轉睛地盯著牆上畫中的一個女孩，無聲地流下淚來。
女孩的名字叫上杉繪梨衣。
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也還是忘不掉她啊。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那個女孩明明已經死了啊，為什麼還要記著她呢，明明都已經回到學院來了啊，明明都可以見到諾諾了啊……為什麼還是忘不掉她呢？她已經，死了啊。
什麼是死？
是終點，是永訣，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覺不到的溫度，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可是對於那個傻傻地單純地喜歡自己，一直到生命盡頭都還喜歡著自己的女孩，“對不起”這三個字又有什麼用呢？
她可是在死的時候都在想著你的名字啊……
“難道你就甘願這樣當個廢物繼續混日子麼哥哥？”路鳴澤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在了窗前。
路明非沒有回答。
路鳴澤歎了口氣：“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後悔很難過，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如果當初你早決定半個小時她就不會不見啦，她會和你一起坐著飛機回到學院和你一起迎接那些美好的日子，她會一直單純地喜歡你，反正她就是那麼一個傻傻的女孩嘛……”
“閉嘴。”
“別再想啦，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呢，我說了我不能改變過去啦，就算是給我全部的生命也做不到……”
路明非猛然站了起來，怒吼：“我他媽叫你閉嘴！”
路鳴澤搖搖頭，剛想回頭說些什麼，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瞬間，這個麵對白王都不曾畏懼的少年大驚失色。
他看見了一雙熔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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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