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這樣,到什麼時候?"女孩冰冷平靜的聲音傳來。
無人應答。
路明非靠在窗邊,望著窗外血色的夕陽沉默不語。
"已經變成事實了,你這樣又能改變什麼?"零也看著窗外,她的聲音並不很大,在偌大的宿舍中顯得有些寂寞,仿佛自言自語。其實也就是自言自語,因為房間裏另外的一個人絲毫沒有想搭理她的樣子。如果此刻房間裏的情景被卡塞爾新聞部拍到放到校園網上,剛剛載譽歸來的路明非將再次變身全校公敵人人得而誅之,冰山女王殿下本來憑借出眾的相貌和身材以及神秘的家世已經在學院聲名大噪,自日本歸來後因她在紅井以一人之力對抗各天才組長的事跡更是在學院中廣為流傳,如今零已然變成了學院女生中的一號人物,幾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是密黨高層也有人對她有所關注。而就是這樣的一個身材實力兼備的漂亮妹子,此刻居然和衰神路明非待在同一個宿舍裏還主動說話,這在口水女王陛下很久的男生們看來是絕對不可饒恕的罪行。
如果換了以前路明非大概會受寵若驚手足無措,但現在他對這些事情已經絲毫不在意了。對於一個心喪若死的人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
"過幾天又是自由一日了,準備準備吧。今天還有論文,我就先回去了。"零也不生氣,仍然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她說完就走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
路明非稍稍轉了轉頭,而後又機械地轉了回去。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現在有多頹廢,廢柴如以前的他比起現在的他來簡直算得上一個有為青年,至少還有些生機和活力。而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個發條上盡的木偶,死氣沉沉一蹶不振。他明白零是真的關心他才會在回到學院後不厭其煩地每天都來看他,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什麼,但路明非仍發自內心地很感動,隻是這種感動立刻就被失去繪梨衣的悲傷衝淡了。
其實繪梨衣根本不是他的什麼人,跟他也可以說沒有任何的關係,幾乎沒有過肢體接觸也沒有兩情相悅,隻是單純的小姑娘很喜歡他而已。但就是因為這樣,路明非才會覺得很難過。
世界上能有多少喜歡你的人?又有多少能夠在死前都呼喚著你名字幻想著你去救她的人?
總有那麼一些人,在她們走後你才會發現她們的重要,但她們已經徹底從你的世界消失不存在於你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隻有時光還記得。
路明非看著窗外隻剩下一角的殘陽,緊緊握住的雙手甚至爆出了青筋,像是狂暴的虯龍。
卡塞爾學院,諾頓館。
有著一頭耀眼金發的學生會會長正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手裏搖晃著一杯加冰的白蘭地,冰塊和水晶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還是沒有她的消息麼?"愷撒問。
"仍然沒有,很抱歉。"站在一旁的一個學生會幹部深鞠躬。
"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說諾諾會在哪裏?"愷撒問,但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目前還不清楚,我們會加大搜尋力度,目前已經在和家族聯係讓他們動用人造衛星。"幹部仍然深鞠躬。愷撒在學生會向來都有相當高的威望,由於他天生的領袖氣質和出色的口才,幾乎所有學生會成員都對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你們也很辛苦了,不用太著急,至少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愷撒起身,環顧這座奢華的建築,金色的立柱和大理石地板都是如此的熟悉,隻是少了那個一頭紅發會對他耍小脾氣和撒嬌的女孩。
"是。"幹部聲音低沉地說。
"過幾天又是自由一日了,我們也很久沒有和獅心會交手了,讓參加的會員都好好休息一下吧,畢竟這樣的機會一年隻有一次。"愷撒說完,向著厚重的金色大門走去。
自由一日。
"這麼快又過了一年啊。"昂熱站在鍾樓上,地勢廣闊的學院在這裏一覽無餘。
"時間總是很快的,中國人說'光陰似箭'不是沒有道理。"守夜人與他肩並肩地站著。
"我記得路明非剛進入學院的時候開的那兩槍能夠命中完全是因為他以為陳墨瞳被蘇茜殺掉了吧?那麼這次是真的有個女孩死了,他能夠發揮到什麼程度?"昂熱的語氣漫不經心。
"不幹我事,我有興趣關注這個無聊的節日隻是因為想看學院身材好的女生們穿緊身連體作戰服的樣子。"守夜人聳了聳肩。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這個,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昂熱扶額。
"那個叫零的女生入學的時候我就很看好,果然不出我所料現在發育得身材臉蛋都很棒!"守夜人絲毫沒有理會他,而是手持望遠鏡興致勃勃地搜尋著。
"你就歇會吧老淫棍,我現在突然覺得比起某個蛇歧八家史上最渣的太上皇來說你還要更渣一點。"昂熱歎了口氣。
"什麼?那是誰?"守夜人倒是一愣,對於他來說除了超模和漂亮新生沒什麼他值得記住的人。
"沒什麼,你不認識的。反正他已經死了。"昂熱眺望遠處連綿的山脈與天空交界處,"比起這些,還是關注關注今年我們優秀的學生們有什麼樣的表現吧。"他低頭看著下麵兩隊全副武裝蓄勢待發的人,語氣淡淡地說。
"很久不見。"楚子航一如既往地麵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