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鬱白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沈驀。
臉色變了又變。停了半晌低下頭。先是悶笑,緊接著放放聲大笑。
沈驀不明白他在笑什麼,聽著這刺耳的人笑聲,臉色沉了下來。
喬鬱白終於笑夠了似得抬起頭看他。眼底依舊帶著譏笑。
沈驀一頓。
“你笑什麼?”
他剛說一句,喬鬱白又笑了起來,幾乎要把眼淚都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他修長的指尖抬起,撫下自己眼角的淚花。
“沈驀……哈哈哈!”
“你真的很好笑。”
“你……哈哈哈……你在說笑話嘛??”
“哈哈哈……你這個笑話……成功把我……逗笑了。”
喬鬱白笑的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沈驀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哪裏就那麼好笑竟然讓這個Omega笑成這樣。
他垂在一側的手攥緊拳頭。
臉色相當難看,沒有說話看著喬鬱白發癲。
喬鬱白笑了好半天堪堪止住笑意。
他揉著肚子,眼睛依舊紅彤彤的。
“別說……沈驀,我還真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天真的人!”
“哈哈……你別告訴我!在這個娛樂圈裏混了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用過一點過激的手段。”
“沈驀啊沈驀。”
“笑死!你要笑死我。”
沈驀沉默了。
他現在確定自己剛才說的話又說給聾子聽了。
不對是在對牛彈琴。喬鬱白不是聾子,那個Omega還不如聾子。聾子是聽不見,喬鬱白是聽得見覺得他說話是笑話。
沈驀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
他頭一次意識到人和人之間的觀念差距如此巨大。
巨大到,一個正確的價值觀都被當成笑話。
他看著喬鬱白那張臉。
這張臉怎麼看怎麼無害,純潔,天真。
像是最幹淨的花骨朵。
就是這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帶著完全相反的笑容。
那是什麼樣的笑容呢。
諷刺,嘲笑,不屑,不讚同,鄙視。
襯得那張清秀的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沈驀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想過人會對其他沒有關係的人帶有這麼大的惡意。
喬鬱白對其他同性別無理由的憎恨讓他驚訝。
那樣的表情讓他渾身不舒適。
沈驀明白自己完全不能說服眼前的Omega。
他頭一次有一種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他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其實隻要還像以前那樣對待喬鬱白就好。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工作,能夠在這個危險的Omega出事的時候扯清自己。
他一向愛惜自己的羽毛。
而且一向不愛多管閑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不僅多管閑事。
還試圖勸說一個魔鬼立地成佛……
沈驀沉默下來。
他沒有被喬鬱白的笑聲激怒,他想他甚至應該感謝喬鬱白。
讓他突然驚醒。
他為什麼要費勁說服這個Omega呢……
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