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容我考慮一下。”一把手說。
“你要盡快,那個流氓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爸爸,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次打黑我是一定會打下去的。你的問題,組織上也會考慮的。而且,我正在考察階段,我馬上就能升到省裏去。”
江局長絕望了,他知道他的仕途走到了盡頭。
幾天後,B市傳出了一個震蕩極大的消息。民政局江局長涉嫌彩票舞弊案,被雙規審查。但在審查期間,江局長跳樓自殺。他是從十五層的高樓上跳下來的。江局長的屍體砸在地上,如同一塊臭肉一樣平坦。
不久又傳出了消息,舉報人居然是江局長的女婿,也就是檢察院的一把手。報紙紛紛報道一把手是人民的好幹部,重拳打黑,大義滅親。這起案件也引起了省裏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
“這個人你怎麼看。”省裏的領導甲說。
“不能用。”領導乙說。
“為什麼,這次彩票舞弊案,就是他舉報的。”甲說。
“你想想看,他為了爬上來,連自己的老丈人都能賣了,以後呢?今天他背叛了他的老丈人,明天就能背叛我們。”
“嗯,還是你有政治經驗。”
一把手原地不動,省裏以工作閱曆不夠為理由,結束了對他的考察。聽到消息之後,一把手差點暈了過去。
辮子和扁頭很快被公開宣判,辮子身上有多項罪行,累累血債。他被判處了死刑,立即執行。正義終於得到了聲張。
“對你的罪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法官莊嚴問道。
“沒什麼,我認罪,我出來混的第一天,就知道我肯定會有今天。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走上這條道的。我原來也是好人,而且還是體校學生。後來我父親在礦上死了,是瓦斯泄漏。礦上隻賠了兩千塊,大家聽聽,一條命真不值錢,就值兩千塊。後來我開**,車被扣了。我姐姐去要車,被弓雖.女幹了。我就殺了那個王八蛋,潛逃到這邊。”
法庭一片安靜。
“我是個流氓,也是你們說的混黑社會的。可是大家想想看,我怎麼從一個運動員變成一個流氓的,還不是被他媽逼出來的!這個世道,如果我不當流氓,現在還是被人欺負,還是被人踩在腳下。現在我媽、我姐,還有我們家,都去了南方,買了房子,過上了好日子。我死了,但我值了。要是我當一個好人,可能這輩子累死了也賣不起一套房子,現在呢?”
法官有點坐不住了,他幾次想示意法警把辮子帶下去,但還是忍住了。
辮子在法庭宣判席上轉過頭,看著後麵的社會名流,辮子的頭顱不屈地昂著,雙目如同噴火般咆哮著:“別以為你們都他媽是好人,這個宣判席,你們遲早也要上的,不上這裏,等你們死的時候,也要在心裏被人宣判。我是流氓,但我活的比你們牛比,哈哈哈!”
辮子縱情狂笑,法官威嚴地站了起來,“把這兩個罪犯帶下去。”
幾名粗壯的法警把辮子和扁頭強行帶走了,辮子的死刑被立刻執行。幾輛警車押解辮子到郊區,押車的武警知道他們押解的是血債累累的慣犯,所以都如臨大敵。
在B市北邊的山穀中,辮子留念地看著藍天。一聲槍響之後,辮子合上了雙眼。B市最為凶殘的罪犯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但還有很多罪犯呢,他們依舊很精英地活著,很滋潤地享用著老百姓的血汗。他們手握話語權,他們位列社會公害榜首,但卻毫發無損,因為老百姓不可能不住房子,不可能不生病,不可能不把孩子送去念書!
誰比誰更凶殘,誰又比誰更加邪惡?
真正的黑幫又是什麼?
辮子、扁頭宣判之後,B市治安空前好轉。各個幫派都傷筋動骨,大批黑惡勢力被掃除,很多橫行多年的罪犯被繩之於法。
但讓警方最為頭疼的張偉團夥始終沒有打掉,盡管張偉團夥的很多混混都紛紛落網,但張偉卻憑借著過人的智慧多次逃脫。很多警察議論,像張偉這樣,危害這麼大,手段這麼凶殘,具有高智商的罪犯,不去幹房地產,真是浪費了。
“高局長,張偉一定要抓獲,這樣才能徹底打黑除惡。”檢察院一把手說,他對張偉簡直恨到了骨子裏。是張偉和陳宇把他的嶽父送上了斷頭台。
“我也是這麼看的,隻有抓到了張偉,大家才能安全,因為不知道他手上握著多少秘密。”
盡管麵上看不到,但背地裏麵,B市的警察卻一直警惕著。隻要張偉一露麵,立刻就動用武警抓捕。
時光飛過而逝,動蕩中暗藏殺機,社會高速發展,B市的黑道也在緩慢恢複元氣。最先壯大起來的居然就是那天被張偉、辮子無意中救下來的吳天。
那天張偉槍擊了周瘋子,吳天隨後逃脫了,張偉把他送到醫院後就走了。吳天傷得不重,住了幾天出了院。很快B市就開始了打黑大行動,吳天害怕受到牽連,他逃到了外地。
他去的是B市南麵的一個小城市,那是一個縣級市,人口不到五十萬。吳天投靠的是他的戰友,那個戰友在這邊也是開車的,他專門跑短途線路,從那個小城市到C市。
“你住著吧,我幫你找個駕照,咱倆一起幹。”戰友說。
吳天就這麼重新幹起來老本行,當駕駛員。吳天有點積蓄,戰友也拿了點,他們湊錢租賃了一輛車,然後買了線路。現在兩輛中巴車了,隻要好好看,三五年就能還清債,剩下的就是純利潤。
但開了不到三個月,吳天就出了事。就此吳天被逼上了黑道。
那個小城市裏的交管局局長邢局長快退了,權力過期作廢的道理大家都懂,當然邢局長也不例外。他下發了一個通知,對城區所有從事客運營運的車輛進行大清查。這次清查的重點一個是超載,一個是市區亂停載客。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執行起來就變了味道。
戰友把車開到了指定地點接受檢查。
“年檢了嗎?”
“年檢了。”
“有車輛本嗎?”
“有。”
“線路本?”
“有。”
“轟兩腳油門。”
油門轟得很大,但尾氣卻不多。
“嗯,大燈。”
“轉向燈。”
“左喇叭,右喇叭。”
右喇叭不知道什麼故障,沒響。
“吊銷線路,罰款一萬。”工作人員說。
戰友差點癱在地上,為了買線路,他債台高築,現在一夜之間因為一個喇叭,他要破產了。
戰友晚上包了一包錢去找邢局長。紙包裏麵是嶄新的百元鈔票,他包了一萬塊。
“邢局長,這個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明天我讓他把線路牌子還你。”
第二天,交管局的工作人員把線路牌子送了過來。
“別讓我揪著你的把柄。”工作人員說。
吳天想想就來氣,白白讓這幫人敲詐了一萬塊。這個事情本來已經過去了,但幾天之後,還是引發了一場鬥毆。
當時的經過很簡單,吳天開著車從車站出來,快出市區了,一個婦女抱著小孩攔車。吳天停了下來,他倒不是想多拉個人賺錢,主要是他覺得一個婦女帶著孩子出門也挺不容易的。但這個過程被監視器拍了下來,交管局的那個工作人員開著摩托攆上去把車在半道上攔了下來。車上的行駛本被扣了。
那個工作人員上次沒撈著好處,所以他存心想收拾吳天。吳天第二天去繳罰款,工作人員洋洋得意。
“小子,我早說過,別讓我揪著你的把柄。”
兩個人當場打了起來,吳天抄起桌子上的玻璃煙缸把那個工作人員腦袋打破了。打完之後吳天潛逃到回了B市,臨走的時候他給戰友打了個電話。
“對不住了,兄弟,給你惹了麻煩。”
“沒啥,我早就想打這幫鱉孫了,哈哈。”戰友倒是很釋然。
吳天出了車站,感覺天下之大,自己卻無處容身。他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看看能不能繼續開出租。他想了半天,自己當年一個胡同的哥們徐俊峰關係一直都不錯。他給徐俊峰打了電話。
“哥們,我落難了,能不能到你那兒住幾天,我自己家不敢回去。”
徐俊峰聽說了吳天的事情,所以大包大攬,“沒問題,你過來住吧。你知道我家嗎?”
“知道,不就是福利城嗎?”
“嗯,你過來吧。”
徐俊峰是做書籍裝幀設計的,他設計的海報還曾經獲過獎,屬於小有才華的一個人。吳天住了下去,福利城是一個新開發的社區,環境也不錯,吳天覺得這邊以後肯定能發展起來。
住了幾天後,吳天想女朋友袁小雨了。他給她打了個電話。
“小雨,是我,吳天。”
電話那邊袁小雨淚如雨下。兩個人見了麵,吳天在她家住了幾天,兩個人不停的莋愛,分開了一段時間,讓他們的感情更加深了。袁小雨的弟弟就是跟著張偉團夥混的袁小力,前段時間的打黑除惡,他也進去了。但他罪行不大,最近剛剛釋放。他沒有告訴家人,就光告訴了自己的姐姐袁小雨。袁小力住在二呆家裏,這段時間因為禁毒,二呆也沒事幹。
那天,袁小力和二呆想回家看看,進門正好看到了吳天。
“姐夫,你也回來了。”
“嗯,回來一個多星期了。”
二呆有點路子,三個人商量著,能不能幹點什麼。
“小力,我琢磨著,咱們到福利城那邊開個小飯館吧,那裏麵有錢人多,我還能擦車、洗車,估計能掙錢。”
“二呆,你應該有點錢,你覺得呢。”袁小力問。
“那就幹吧,找個合適的地方,咱們就開個飯館。”
說幹就幹,三個人開著車到了福利城。結果到了門口,發現圍了好多人,福利城門口站了幾十個保安。很多福利城的業主也在那兒,雙方好像在爭執什麼。
“小力,你過去看看。”吳天說。
不大一會兒,袁小力打聽完了。原來福利城的物業公司新出來個規定,進出福利城需要出示福利城居住證,不然不讓進。有串門的朋友也不讓進。而一個福利城居住證,需要一百塊。
“我操,簡直是搶劫。”吳天說。
“那怎麼辦。”
“跟咱沒關係,走吧。”二呆說。
三個人開車正要走,隻見遠處抬著一個人,吳天一看就急眼了,抬著的是徐俊峰。他是業主委員會的頭。徐俊峰渾身是血,他在剛才的爭執中被保安打了。
保安隊長曹兵一臉囂張和不可一世,他手上拿著警棍,指著業主說:“老子以前是混黑社會的,還有誰不服,一樣打。”
不知道是黑社會,還是這個社會黑。
有人低聲說道:“我不服!”
曹兵沒想到有人敢叫板,他大聲喊著:“誰這麼牛比!”
業主都紛紛往回看,隻見人群中閃出一個男子,個子不高,穿得也很樸素。人高馬大的曹兵憤怒,他絕對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他闊步走了過去。
這見那個男子手一翻,從衣服兜裏掏出一支發令槍改製槍。啪,一聲槍響,曹兵被震懾住了。那個男子端著槍,大聲吼道:“都別亂動!”
他走到曹兵麵前,槍口指著曹兵,“聽說你是混黑社會的?”
“好漢,饒命!”曹兵跪在地上。
“哈哈,真乖!把棍子扔了。”
曹兵身邊又站出來兩個人,手上拿著鐵棍和撬杆,一左一右夾住了曹兵。那個男子一腳踢叉了曹兵的臉,另外兩人棍棒橫飛,把曹兵打得滿地打滾,沒幾下,曹兵就不動了。
那個男子走到曹兵邊上,拉開褲襠的拉鏈,對著地上躺著的曹兵,掏出家夥撒了泡尿。尿液澆在曹兵臉上,如同洗麵奶般順滑。
等撒完了尿,那個男子若無其事地拉上了拉鏈,其他的保安都被他這種看似若無其事的殺氣給嚇住了。
“聽好了,我叫吳天,以後不要在我麵前牛比。我最鄙視你們這些當狗腿子的”
吳天在道上就這麼一戰成名,橫空出世。很快,在吳天的周圍嘯聚起一幫人,這些人多數以前是跟著張偉團夥混的。張偉和陳宇在打黑大行動中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張偉一倒,這些人開始分流,一部分抱團重新開始偷盜,還有一部分人想脫離江湖,但他們多數沒有什麼職業能力,也沒有單位敢接收這些有過犯罪經曆的混混。其中大部分都處於失業狀態。現在吳天在道上突然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袁小力牽頭,很快張偉團夥被打黑除惡中打掉的混混,紛紛投靠到了吳天這邊。
而另外一方麵,以為民公司為首的從事房地產行業的黑幫團夥感到了壓力,吳天的出現,挑戰著他們在社會上流的地位。
“一群刁民,明年保護費漲價。”物業公司的老板說,這家物業公司也是為民公司控股的。
這幾年,全國範圍內,各地的物業公司物業費都高速猛漲。中國的老百姓,就算買得起房子,也基本上住不起。物業費的高額利潤,絲毫不亞於傳統的保護費。高額的利潤吸引了很多黑道人物加入這個行列,物業公司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在神州大地上出現。
而業主們敢怒不敢言,他們用自己的血汗錢圈養了一幫惡狼般的惡奴。當主子的被奴才欺負,這個世界讓很多退出江湖的混混感到很怪異。
“吳哥,早知道咱們也開個物業公司。”
“我感覺懸,幹這個都是上麵有關係的,咱沒關係,隻能想其他的辦法。”
人馬壯大,什麼事情都好辦了。吳天把目光盯上了B市的砂石生意。
這裏簡單說說砂石生意的緣起由來。一般來說,一個建築工地,都是雇用了專門供貨的砂石商人。但往往黑道勢力會介入其中。比如說,一個建築公司,在某地蓋樓。砂石想要運到場地裏麵去,就要雇用卡車,從沙場和石料場、磚瓦廠按照進度運。一旦磚瓦砂石停了,那麼整個工程進度就會受到影響。
吳天盯上的是B市最大的社區工地,這個大工地叫來鳳觀小區。這是個很龐大的項目,整個來鳳觀居住著幾十萬人,而且在不斷往北擴建。最近在建的是來鳳觀八期項目,承建單位是一家知名的建築公司。
這天,砂石供應停了。因為卡車開不過來。來鳳觀的主要道路上都堵滿了人,原因是兩幫人在路麵上發生了爭執。其實爭執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兩輛中巴發生了刮蹭,但這兩輛車好像約好了似的,相互也不開打,隻是站在路上互相對罵。
交警費了半天功夫終於讓這兩幫人把車開走了,交通勉強恢複。但那兩輛車,在前麵又停下來,好像意猶未盡一樣,兩幫人下來繼續對罵。
這樣的事故一連發生了三起,建築公司受不了了,磚瓦砂石供應不暢,整個工期就會受到影響。
吳天去了建築公司,他開門見山就說:“聽說你們的卡車這兩天老被堵。”
包工頭明白了過來,這是吳天在搗鬼。包工頭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所以他也不是被輕易嚇唬住的人。
“你想怎麼樣。”
“痛快,這樣吧,以後每輛車,不管拉什麼,我加兩成賣給你。”
“不可能,別跟我玩這套。”包工頭憤怒了。
“哈哈,那就走著瞧。”吳天揚長而去。
晚上,包工頭被人綁架了,暴打了一頓,但傷得倒不是很重。包工頭被扔回到工地門口,他從地上爬起來,腦子裏麵嗡嗡響,有點惡心想吐的感覺。他被打成了輕微腦震蕩。
“明天我還過來。”吳天說完上關上車門走了。
第二天,包工頭組織了工地上麵的民工等著吳天,民工都拿著鐵鍬和鋼筋。
“他媽的,看看誰的人多。”包工頭說。
到了傍晚,有人打電話給工地的門衛。門衛放下電話就來告訴包工頭,“他們說,想打的話,就把人帶到高速路進口的橋底下。七點鍾,不見不散。”
包工頭帶著七八十人離開了工地,他腦袋上包著紗布,這讓他感覺自己蒙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天慢慢熱了,橋底下蚊子很多,這幫人一邊等著,一邊劈裏啪啦地打蚊子。
“估計他們不敢來了。”包工頭的一個手下說。
“跟我玩狠,我看是誰狠。”
遠處的車燈搖曳,一輛又一輛機動車從橋上疾馳而過。其中一輛中巴車拐下了高速路,然後在橋邊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五六個人。
“都給我過去打。”包工頭振臂高呼。持械的民工一窩蜂地朝中巴車衝了過去。
一幫人越衝越近,就像巨浪一般眼看著就要淹沒中巴車邊上的這五六個人。就在此時,那五六個人從身後亮出了武器,他們都帶著獵槍呢。
啪啪,兩聲槍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那五六個人並肩朝前走,獵槍指著前麵的民工。
嘩啦一下,民工們四散跑了,沒人敢為了個包工頭和真正的亡命徒玩命。
第二天吳天一個人去了工地,他是空著手去的。
“考慮的怎麼樣?”
“我認栽。”包工頭說。
就這樣,新冒出的吳天團夥利用堵塞交通、暴力威脅等手段欺行霸市,霸占了來鳳觀一帶的砂石生意。而來鳳觀一帶建築工地很多,看似平常的砂石生意,但總量供應很大。平均每天有上千輛卡車穿梭往來,看似平淡的每輛車的加出來的十幾塊錢,一旦乘以總量,就相當驚人了。這其中,吳天團夥至少霸占了近三成的交易。一個月下來,光是這一塊的收入,就至少十萬多。
有了錢之後,吳天開始結交主管來鳳觀地區的各個要害機關的官員。包括交警隊、交管局、文化稽查大隊、城管大隊等等。金錢開道,吳天的勢力開始在來鳳觀一帶紮根。而這些要害機關的官員也需要來自這方麵的灰色收入,很多主管被金錢誘惑著,拉下了水。雙方配合默契,甚至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
而吳天團夥的發展壯大,被一個人視為了眼中釘,那就是為民公司老總任為民。他還記得當年被吳天毆打的仇。本來他可以報警,讓警方來處理此事,但仇恨讓他決定親手除掉吳天。
“吳天現在活得很滋潤。”任為民對程開克說。
“任總,現在風頭還是很緊,我們還是等等吧。”
“怕什麼,我有的是錢,跟你說,在這個城市,我絕對可以做到隻手遮天。”任為民狂傲地說,確實是這樣,這幾年,任為民團夥通過暴力驅逐、強行拆遷、哄抬地價等方式,已經壯大成為這個城市裏麵最大的黑惡勢力。任為民團夥壯大速度之快,令道上老一批的混混為之驚歎。而且和傳統的黑勢力團夥不同,任為民團夥表麵上有房地產公司為掩護,而且收入也是讓人根本抓不到把柄的商品房銷售收入。
這個時代在高速變化著,多年以前盤踞在道上的城北黑幫,已是昨日黃花。新一代的黑惡勢力正在崛起,並且瘋狂地從百姓口袋裏攫取財富。這也就從一個側麵看到,我們國家下一步打黑除惡,必須從造成社會動蕩和經濟低迷的房地產、醫療、教育下手。
盤踞在房地產、醫療、教育三大暴利行業的黑惡勢力不除,將國無寧日。由此可見,我國打黑工作任重而道遠。
而另一方麵,由於盤踞在這三大行業的黑惡勢力擁有驚人的財富,所以他們能夠牢牢地控製住主流媒體的話語權,以及所謂經濟專家的對外宣傳口徑。所以真正老百姓的心聲根本無法表達。如果有人有不同的聲音,這些黑惡勢力完全可以利用其影響力對其封殺。
與傳統的暴力搶劫、搶奪犯罪不同,新一代的黑惡勢力在房地產、醫療、教育等正當職業掩護下實施搶劫,被害人毫無反抗和呼救的能力。
百姓如同待宰羔羊,這也造成了更多的不安定因素,給社會治安帶來隱患!
誰來救救我們!
誰來懲治這些混世魔王!
誰來伸張正義!
誰來除暴安良!
無人應答,無處申辯……
B市繼續和諧的發展著,底層的百姓夢想著小康。表麵上的平靜,卻無法掩飾冰麵下的暗流。B市兩股最大的黑惡勢力,即將發生激烈碰撞。這兩股勢力就是以忠哥為首的傳統意義上的黑幫團夥,和任為民為首的新一代以房地產公司為掩護的黑幫團夥。
而這兩大團夥大規模衝突卻是吳天引起的。
任為民布置了對吳天團夥的傾軋,這是由程開克來具體實施的。
“任總,我這段時間側麵了解了一下,吳天這人屬於膽大包天的那種,咱們要麼不動他,要動,就要把他幹掉,不然留著肯定是個後患。”
“這我不管,你來想辦法。”任為民說。
“那好吧,我想想辦法。”程開克說。
吳天一幫人行蹤不定,很難找到他們。而且來鳳觀一帶,很多出租房,吳天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程哥,要不就想法子找個人混進去。”
“我看很懸,現在跟著吳天混的,是不是以前張偉的那票人馬。”
“應該是。”
“我懂了,你想法子吧。”
幾天之後,程開克手下的混混領來一個人,他叫董襲鋒,剛剛勞教釋放,以前也是跟著張偉他們混的。
“這有五千塊安家費,你拿著,去買幾身衣服。”程開克遞過去一個信封。
“謝謝程哥。”董襲鋒結果了信封。
“怎麼樣,以後跟著我混吧,明天到為民房地產公司找我。”程開克開著淩誌車揚長而去。
董襲鋒第二天過去了,他衣著光鮮,看上去像個好人。
“程哥,我過來了,在公司的前台呢。”董襲鋒在前台給程開克打了電話。
“嗯,你到小會客廳等我。”
董襲鋒被前台小姐帶到了會客廳,裏麵不大,擺放著一個茶幾和三個沙發。牆上裝飾著照片,都是領導來參觀的照片。任為民在照片上笑得陽光燦爛,如果不了解內情,別人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富可敵國的地產大亨,是個黑幫流氓。
在牆上還掛著好幾個噴繪板,上麵是為民公司的口號:永遠將業主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永遠為民開發高尚社區。
這充分說明,在這個時代,一個人是否高尚,和他的身家、財富成正比。
不大一會兒,程開克進來了,他穿著挺擴的高級夾克,是那種休閑的款式,看上去很隨意,渾身透著高尚品位和不俗的格調。
“怎麼樣,想好了?”
“想好了,程哥,誰對我好,我就跟誰混。”
“那好,你幫我辦個事情。”
“程哥隻管說。”
“你想法子混到吳天那幫人中間去,這有個手機,你拿著用吧。”程開克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嶄新的索尼手機,這是今年的新款,最兩年道上的流氓以用日本手機為時尚。
“沒問題,謝謝程哥。”董襲鋒接過了手機。
幾天之後,董襲鋒給程開克打了電話。
“程哥,我通過以前的兄弟,結交了吳天,他說他考慮一下,想好了找我。”
“嗯,你盡量混到他們當中去。”
又過了幾天,董襲鋒打電話過來,吳天收留他了。
“那好,你先跟他混著,我這邊每個月給你開五千塊工資。你不用著急,關鍵是摸清楚吳天的行蹤,還有他的落腳點。”
“放心吧,程哥。”
董襲鋒效率很高,幾天後,他給程開克打了電話。
“我摸清楚吳天住哪兒了。”
“你說,我記一下。”程開克聲音按捺不住的激動。
這個電話引起了兩個團夥的火並,城北再次響起了槍聲。
程開克帶著十幾個人分別坐了幾輛轎車往來鳳觀這邊幹。這段時間程開克混得不錯,他一直在幫任為民處理一些糾紛,包括公司和業主,公司和公司之間的各種糾紛。
B市的房地產圈如同一個散打大擂台。前段時間程開克就和另外一家公司的員工打了一架。那是在一個展會上麵,為民公司的展台緊挨著華天公司的。為了吸引人氣,為民公司弄了一對大喇叭,還找來十幾個模特做表演。
為民公司的喇叭聲音很大,華天的人和客戶交流得喊。那天下午,華天過來幾個人,和為民公司交涉。
“能不能把喇叭聲音關小點。”華天的人說。
“嫌吵?嫌吵回家呆著去。”為民的人說話很衝。華天的員工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有過一會兒,為民的模特表演還在繼續,華天的人實在受不了了,過去一個女的把為民的喇叭轉了個方向。
結果為民的人不幹了,一個電話打過去,程開克帶了十幾個人過來。
“誰幹的?”程開克問。
“那邊那個,紮馬尾辮的。”
程開克努努嘴,上去十幾個混混把那個女的從華天的展台上揪出來一頓暴打。打完之後程開克的人揚長而去。一個多小時後,警察來了,簡單錄了口供。
第二天,程開克又來了,他走到華天的展台問:“服不服?”
“你們等著,我馬上報警。”
程開克笑嘻嘻地走了。他前麵剛走,後麵跑過去一群人,衝上去用棍棒把華天的人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暴打。整個華天公司參展的員工,都被打了。
圈裏有人說,房地產公司趕上開武館的了。
但事情不算完,吃了虧的華天公司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展會剛剛結束,在為民公司現開盤的明天小區門前,又發生了一次大規模械鬥。華天公司雇用了五十多人,手持棍棒把為民公司在明天小區的售房處被砸了。但程開克玩得更神,他迅速糾集了一百多人,在路口攔住了對方。
整個械鬥持續了十幾分鍾,各路混混紛紛登場,場麵比武打片還好看。
這次華天徹底被打服了,他們找的混混下手沒有對方恨,人數也少,很快被打散了。
“任總,我服了。”華天的老板給任為民打了個電話。
“服了就好,咱們也就是點到為止,沒必要鬧僵了。”任為民說。
事情平息了下去,對方被暴力屈服了。程開克聲名開始顯赫了起來。
但真正讓任為民看到程開克的心狠手黑卻是另外一次的事情。也就是上文說到的福利城項目,那也是為民公司蓋的。小區蓋完之後已經兩三年了,但還有很多民工沒有拿到工資。差不多十月底的樣子,一天下午,三十多個手無寸鐵、身無分文的民工坐在為民公司門前麵靜坐討薪。而B市的媒體都得到了上麵打的招呼,不得報道此事。打招呼的是宣傳主管單位,媒體選擇了沉默。
無助的民工苦等了三天,為民公司一分錢的工資也沒拿出來。民工們快要絕望了,陷入絕望的民工堵住了為民公司的大門。
“一群窮棒子,想他媽造反啊。”任為民在電話裏麵咆哮起來,他無法容忍這樣的挑釁。
在今天,窮人就等於絕對的弱勢。可是那些作威作福者,可曾想到過,窮人其實是最可怕的。幾十年前,這個共和國就是一群窮棒子浴血奮戰,縱橫四海打下來的。
正是這些窮人們,打完了八年抗戰,拯救了我們這個民族。
正是這些窮人們,雄赳赳氣昂昂跨過了鴨綠江,昂首打垮了世界第一強國的軍隊。
一個輕視、忽視窮人的國家的明天會怎樣,我想,如果坐視這樣下去,我們的明天將變得無法想象的可怕……
程開克帶著七八十人趕過去了,手無寸鐵的民工被圍住了強行拖到地下停車場毆打。程開克手持滅火器,猛噴幾個民工。事後共計三十二名民工被送到了醫院。
窮棒子們被打翻在地,樓上的上流精英們春風得意。
“打得好,小程,我最喜歡你這樣雷厲風行的手段。”任為民說。
“謝謝任總誇獎。”
窮人在流淚,窮人在流血,窮人流了汗之後還得流血、流淚。
誰來救救我們,誰來救救中國的窮人,救救中國的農民!(媽的,寫到這裏,我第一次哭了。我是一個沒本事的人,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隻能寫出來。但我很恨我自己是一個窩囊廢,我幫不了我的農民兄弟,幫我了我的民工兄弟,我幫不了他們!發個牢騷,等正式稿出來,這段話可能不會保留。)
此外,程開克還處理了好幾起為民公司和業主之間的糾紛。福利城項目銷售完之後,福利城的業主委員會也即將成立了。當時大家公選了一個搞寫作的當業主委員會的頭,他叫張磊,看上去很文弱。他是寫戰爭題材小說的。
業主委員會成立之後,和為民公司旗下的物業公司發生了幾次衝突。上次吳天打的人,就是他們小區的保安。後來徐俊峰打算起訴物業公司,那次他被打成了重傷。張磊正好認識很多律師朋友,那天他們幾個聚到張磊家裏,打算商量打官司的事情。
物業公司的人通過監視器看到了,一個上午,張磊家裏去了四五個人,其中還有剛剛出院的徐俊峰。
“任總,那幾個刁民都去張磊家了。”
“嗯,你看著辦吧。”
物業公司給程開克打了電話。
張磊幾個一直商量到晚上七點多,門鈴響了。
“誰啊。”
“查有限電視線路的,樓上的有限電視斷了。”
張磊通過觀察窗看了一下,外麵站著一個穿著物業公司製服的人,所以張磊也沒太多懷疑,門打開了。
就在這時,一口氣從緊急通道湧進來七八個人,手持棍棒、鋼管衝了進來。
“別亂來,我是律師。”張磊的朋友李學根說。
“操,老子法盲,專打律師。”程開克一棍子把李學根打翻在地。
其他幾個人分別控製住了房間,兩個女的很幸運,沒被打。但徐俊峰和張磊分別被帶到單獨的房間暴打。
“告我啊,哈哈,老子就是狂,你們能把我怎麼樣?”程開克說。
他說的沒錯,草根一般的百姓,能把它們怎麼樣……(不是筆誤,就是它們!)
事情處理的很順利,徐俊峰和張磊選擇了放棄,打官司一來是打不起,為民公司財力雄厚。二來,他們無法和真正的黑幫勢力對抗。他們很不幸,生在了中國,生在了這個時代。
這個和諧的時代,這個和諧的世道。
這件事情任為民很高興,程開克充分展示了他過人的實力。而這件事情之後,程開克也充分地贏得了任為民的信任。
“小程,過來找我玩。”
“謝謝任總。”
程開克開著淩誌車去了為民公司的辦公樓,他以前很少過來。辦公樓裏麵都是普通的員工,像程開克這樣的上流精英,不需要天天過來。有事情的話,打個電話就行,精英們拿著棍棒就把事情辦了。通信業發達的今天,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程開克威風八麵的下了車,為民公司新蓋的辦公樓高大而氣派,透著不俗的品位和優雅的格調。這是一個玻璃穹頂的巨型辦公室,位於城北學院大道邊上,遠遠看過去,如同一個巨大的睾丸一般熠熠生輝。
“真他媽氣派,不愧是有錢單位啊。”程開克打心眼裏讚歎。
步入辦公區,一樓的大廳裏麵,一排巨幅的“為廣大老百姓造好房子”的金字,顯得莊嚴而肅穆。莊嚴得近乎黑色幽默。
“怎麼樣,小程,你的辦公室在四層。”任為民把程開克帶到了四層,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氣派不凡。
“任總,我想吊個沙袋,平時鍛煉鍛煉身體。”
“嗯,看看,給你佩的筆記本電腦,鬆下的。”任為民指著寬大而氣派的辦公桌說,上麵放著一個輕薄而小巧的筆記本電腦。
“謝謝,任總,我要筆記本電腦沒用啊。”
“哈哈,沒關係,你平時可以上上網玩玩,我們是現代企業,要有麵子。”
就此,程開克正式來到為民公司上班。平時他也沒什麼事,就是上上網,聊聊天。他平時很喜歡上黃色網站,尤其喜歡上軍夢和萬圈樓這兩個黃色網站。
一步步發展壯大起來的程開克團夥,當然不能容忍新冒出來的吳天挑戰他的江湖地位。
B市來鳳觀的夜晚很是熱鬧,夜市攤點一個挨著一個。有賣燒烤的,有賣小玩意的,還有賣盜版書、盜版DVD的。而聚居在來鳳觀的老百姓,也多是在鬧市區買不起房子的人。來鳳觀的房價相對比較便宜,但就是上下班很不方便,需要坐上一個來小時的車,才能到達市區。
程開克帶著一幫混混穿行於夜市人流中,感到了自己的卓越不凡。他通過暴力等手段,已經成了有錢人。
這時一陣子騷亂,就看到遠處賣小玩意的,還有賣盜版DVD的從地上卷起來就跑。這引起了程開克等人的注意。
“大哥,不會是警察吧。”
“沒事,踏實呆著。”程開克桀驁地說。
隻見一幫穿製服的人衝過來,小販們瞬間就跑散了。那幫人泄憤不過,把一個烤紅薯的攤子給砸了。圍觀的路人紛紛側麵,但沒人敢吭聲。
“看啥看,再看把眼珠子扣了。”一個製服說。
“算了,算了,一幫刁民,跟他們廢話啥。”另一個製服說。
程開克一幫人隨著人群散了,那幫穿製服的把烤紅薯的板車砸了,然後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兒,董襲峰過來了,“大哥,他們還在房間裏麵。”
“行,那就過去吧。”
程開克這次帶了七八個人,人雖然不是很多,但都很精幹,在屢次的鬥毆中脫穎而出的骨幹。打這種架不在人多,而在乎精幹。
董襲鋒說吳天住在五樓,租了一個大套三居室,裏麵住了五個人。
“你過去叫門,其他人一口氣衝進去,打完就走,記住,吳天一定要死。”程開克說道,但他沒去,他坐在車上。
董襲鋒帶著人上了樓,他們是走上去的,六樓以下都不通電梯。
“你們先閃到一邊去,我來開門,我有鑰匙。”董襲鋒說。
裏麵靜悄悄的,董襲鋒開了燈,一幫人一擁而入,裏麵空無一人。
“奇怪,怎麼沒人啊。”有人在納悶。
“我估計是出去玩小姐去了,這邊小姐便宜。”
“那我們撤吧。”
董襲鋒想了想,“不用撤,你們在這邊等著,把燈全關了,我估計他們肯定還得回來。我去樓下盯著,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就上來打招呼。咱們在他們老巢捂他們。”
那幾個人麵麵相覷,“那行吧,先這麼辦吧。”
董襲鋒交待了幾句,然後下樓了。屋子裏麵的人大氣不敢出,也不敢開燈,黑暗之中煙頭的紅光一明一暗地閃。
約摸過了一個多小時,小區下麵慢慢停了十幾輛車輛。因為當地分局接到群眾舉報,有一夥毒販潛伏在這個小區五層的一個三居室裏麵。車輛越聚越多,程開克察覺出來了。
“你在這幹嘛。”警察問程開克,但口氣很客氣,程開克開著一輛淩誌車,算是有錢人了。
“我等一個朋友。”
警察不再說話,而是站在程開克邊上。程開克本來想打電話通知自己的人趕緊撤下來的呢,這下不敢了。
不大一會兒,樓裏響起了槍聲。轉瞬間槍聲越來越密集,如同除夕夜最密集的鞭炮般,五層被打成了一片火海。槍聲完全停了下來之後,從樓裏麵押出來幾個人人,個個耷拉著腦袋。緊跟著又抬出來幾個,進去抓捕的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警,端著八一式,身上穿著防彈衣。
程開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真名大,這次抓捕根本是不計傷亡的,誰在裏麵敢於反抗,肯定都是當場擊斃。他的兄弟上當了,警察破門而入的那一刻,他們開槍了,看到自己的同事被打傷,其他警察都紅了眼。
這次抓捕戰果輝煌,當場擊斃四人,打傷三人,抓捕兩人,繳獲搖頭丸、海洛因若幹。對於犯罪分子敢於開槍拒捕,引起了警方的憤怒。
但隻有程開克和吳天知道,程開克被玩了一把。吳天用二呆手上的不到一萬塊的毒品,讓程開克手上的骨幹被一網打盡。
“這小子玩得真絕。”任為民說。
“他媽的,別讓我揪著他。”程開克說。
“不著急,從長計議,遲早收拾他。你先到外地躲段時間吧。”
“那號子裏的兄弟呢。”
“顧不了那麼多了,那幾個人我想辦法,肯定不能讓他們亂咬人。”
程開克帶著一部分兄弟潛逃了,開槍襲警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任為民那邊花了大把的錢,讓抓捕進去的人暫時拘禁在看守所裏麵。因為涉案的毒品數量不大,這個案子慢慢地淡出了視線。
但這起案件,也引起了市局局長高斌的重視。他通過其他的眼線查了出來,這次被抓捕進來的人涉及到了本市的好幾起暴力案件,而這些案件無一例外都指向了本市最大的房地產公司--為民公司。高斌局長決心掃清房地產行業的涉黑勢力。
這裏需要簡單介紹一下為民公司暴利的主要來源,那就是他們一直都能以很低的代價,拿到具有很高開發價值的土地。
近幾年,房地產行業火爆異常,僅B市就有數千家房地產開發公司。但這些公司當中,真正有實力做房地產項目開發的,大概隻有幾百家。而其他很多公司,多數都是倒騰地皮的地蟲子。而土地價格,差不多占到了房地產開發成本中的百分之四、五十,這個比例已經相當驚人了。而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土地交易往往是不透明的,隻有少數土地是通過拍賣等形式出讓的,大部分的土地被地蟲子倒騰幾手之後,土地的出讓價格相當驚人。
一般來說,B市的土地來源主要有這麼幾類:舊城區改造、集體土地征用、工廠的拆遷等等。而在兩年前,為民公司在原叉車廠的廠區舊址上建設的小區項目,就涉及到了黑惡勢力的介入。
“高局長,我如果有重大線索舉報,是不是能不死。”被抓捕的戚建國說。
高局長目光透過青色的香煙煙霧,如同銳利的刀子一般,“得分什麼樣的線索。”
戚建國長長呼了一口氣,“我知道兩年前,叉車廠改造項目的時候,為民公司行賄,而且殺了人。”
高局長眼睛一亮,他敏銳的職業本能,讓他感到這將是一個重大線索。盡管對於房地產行業來說,高局長是個門外漢,但在省廳的幾次辦公會議上,對於今後兩年,省廳領導對於掃除黑惡勢力和幹部相勾結,以及反貪反腐敗鬥爭的新特點都做出了明確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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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