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格雷博士一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揭穿超自然現象。作為一名著名的超自然現象調查員,她目睹了無數所謂的困擾和無法解釋的現象,隻是為了揭示植根於科學和心理學的邏輯解釋。對她來說,鬼魂是過度活躍的想象力的殘餘,而靈魂隻是心靈的詭計。但有一封信,一封求助信,足以打破她的懷疑。

它是在十月一個清爽的早晨到達的,被風帶到了她的家門口。信封已老化,紙張易碎且泛黃。上麵用優雅的草書寫著:“伊芙琳·格雷博士,看不見的調查員。” 她懷疑地檢查了它,手指撫摸著背麵凸起的印章——這是一個她無法識別的符號。郵戳上寫著一個不起眼、與世隔絕的小鎮的名字,名叫雷文斯伍德 (Ravenswood)。

伊芙琳隻在同事們的耳語故事中聽說過雷文斯伍德,這種故事是在超自然會議上深夜喝酒時小聲交流的。一個小鎮的故事如此神秘,似乎完全屬於另一個王國。

當她打開這封信的時候,一股寒意從她的脊背爬上來。字跡狂亂,字跡灑落在紙上,仿佛是匆匆寫下的。

“格雷博士,”它開始說,“我懇求你來到雷文斯伍德。一股黑暗降臨到了我們的小鎮——一股無法用科學或理性解釋的邪惡力量。它折磨著我們,困擾著我們的夢想,並以以下形式出現:怪誕的噩夢。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伊芙琳把這封信讀了好幾遍,每次都對它的絕望更加感興趣。這些年來,她收到了無數的求助,但從來沒有人感到如此迫切、如此懇切。就好像雷文斯伍德鎮本身已經向她伸出了援手,求助的呼聲在文字中回響。

她考慮著自己的選擇,她的懷疑與一種奇怪的、不可否認的好奇心相衝突。她內心的一部分渴望解開這個謎團,一勞永逸地證明超自然現象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另一部分——她一直鎖著的部分——渴望與未知的事物真正相遇。

伊芙琳想都沒想就收拾好了行李。她要去雷文斯伍德。

前往雷文斯伍德的旅程十分曲折,穿過茂密的森林,沿著荒蕪、雜草叢生的道路。當這座破舊的小鎮映入眼簾時,很明顯時間對這個被遺忘的世界角落並不友善。窗戶破損的房屋搖搖欲墜,油漆剝落,像舊傷疤一樣。雷文斯伍德有一種經曆太多、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苦澀的地方的氣息。

伊芙琳把車停在小鎮邊緣,抬頭凝視著信中所描述的那座豪宅——小鎮痛苦的根源。這是一座雄偉的建築,它的宏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褪色,但仍然散發著一種怪異的氣息。宅邸高聳的尖塔仿佛爪子伸向天空,窗戶就像空洞的眼睛,凝視著深淵。

當她走近宅邸時,一陣刺骨的寒風席卷了雜草叢生的花園,吹得枯死已久的樹葉沙沙作響。氣氛彌漫著一種超凡脫俗的緊張氣氛,伊芙琳的懷疑開始動搖。在之前的調查中,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宅邸內,牆壁上影子舞動,仿佛活了過來。空氣中充滿了寒冷、不自然的寒意。當她探索一個又一個房間時,她的腳步聲在寬敞空曠的大廳裏回響,每一個房間都揭示了這座宅邸的更多殘酷曆史。

伊芙琳無法擺脫自己被監視的感覺。她的手電筒閃爍,在褪色的壁紙上投射出怪異的陰影。她低聲對自己說:“這隻是一座房子,和其他房子一樣。”

但話音剛落,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宅邸中響起,低語的聲音讓她脊背發涼。“離開吧,”他們嘶聲說道,“趁一切還來得及之前。”

她心狂跳,轉過身來,卻發現空無一人。隻有黑暗和揮之不去的腐爛氣味。

伊芙琳無法再否認——鴉林中的邪惡力量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已經深深地鉤住了她。她的懷疑主義就像大廈腐爛的牆壁一樣崩潰了,給她留下了一種令人痛苦的恐懼感和揭露真相的強烈決心。

陰影加深了,雷文斯伍德的怪誕恐怖正在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