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孤兒院,花園銀杏樹下,孩子們聚集的越來越多。
一盞茶功夫,龐園長便處理好所有孩子的矛盾,見大家充滿鬥誌,便也興致勃勃的過來觀戰,還被熱情的推舉為裁判。被遺忘的地方,被遺忘的人,像這樣有趣的活動可不多。
歐陽蕭克擼起袖子,向孩子們展現他的肱二頭肌,裝出認真的模樣,畢竟他也不打算以大欺小。看著麵前嚴陣以待的少年,他回想起曾經的自己,那個意氣風發的他不應該輸。
“有什麼理由不讓他贏呢?”
歐陽蕭克說的很小聲,似乎怕被聽見,但若不想被聽見又何必說出口呢,可能是他不想求饒,不想被嘲諷,更不想被那人當做懦夫。
趴在地上,歐陽蕭克聞到一股淡雅的清香,是銀杏樹葉的味道。
雙方準備就緒,大手握住小手,就像是握住一個瘦弱的雞爪。那一刻,歐陽蕭克忍不住想笑,多麼不自量力,多麼似曾相識的場景。
伴隨龐園長一聲令下,二人同時發力。歡呼聲此起彼伏,十九鉚足了勁,手臂顫動不止,但無論如何用力,麵前的男人始終保持微笑。仰視他,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巍峨高山。
作為實力派演員,假戲真做的過程是必不可少的。歐陽蕭克逐漸增強手掌握力,大臂的肱二頭肌也慢慢膨脹。冥冥中,勝利的天平開始向一方傾斜。
當壓製對方隻剩下四十五度時,意外悄然發生了。
十九的臂力猛然增強,無論歐陽蕭克如何用力,也無法往那僅存的角度更進一步。多麼頑強的孩子啊,歐陽蕭克心想,但當他抬頭看向對方的臉時,他發現自己錯了。
此時十九的狀態十分不對勁,他的眼球因充血而布滿血絲,汗水浸濕烏黑的頭發,順著臉頰流下,滴在銀杏葉上,又滑落到地下,與泥土融為一體。
他喘著粗氣,眾人目光沒有注意到,十九手臂上的青筋慢慢發黑……
規則被破壞,天平被一雙神秘的大手撥動。
歐陽蕭克感到一陣無形的威壓,背脊發涼,那是一種獵物被野獸盯住的感覺。
手臂被撥正,比賽又回到初始階段,但這一情況並未持續太久,十九的手臂瞬間軟弱,似乎被抽走了力氣。
發覺到對方不對勁,歐陽蕭克也無心比賽,還沒來得及詢問,天平破碎,十九倒地。
龐園長撥開人群,托起十九的後背,好讓其呼吸順暢,一位職工阿姨立馬送來醫藥箱,似乎早有預料。龐園長從中取出白色藥瓶,拿出一粒白色膠囊讓十九服下……
“是哮喘嗎?”
看著被擔架抬走的十九,歐陽蕭克猜測道。剛才十九喘息急促,明顯是呼吸困難,比賽最後瞬間也感覺到他手臂乏力,以上種種,都使他聯想到哮喘發病症狀。
龐園長搖搖頭。
“不要擔心,老毛病了,之前檢查的醫生說是心髒問題,一旦劇烈運動就影響呼吸。”
她收拾著醫藥箱,繼續說道:“唐十九天生力氣大,以前經常與別人打架,結果總是打著打著就發病,我們也是見怪不怪了。”
“原來如此。”歐陽蕭克若有所思。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剛才你說他叫唐十九,之前的小丫頭叫唐三十一,在花園逛了一圈,我還聽到了其他幾位孩子的名字,他們為什麼他們都姓唐?又為什麼名字都是數字稱號?”
歐陽蕭克緊盯龐園長的表情,但結果令他失望,她很平靜,似乎回答過無數次這個問題。
“你有這疑問也不奇怪,向日葵孤兒院由唐門出資建立,這裏的孩子基本都是由醫院送來,他們的名字也都標注在檔案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