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貧困山區的農村男孩子,你是否還記得那一年我們曾經走過的歲月,也許那個時候,我們並沒有豪情壯誌的夢想,沒有太多的目標和想法,因為我們什麼都不懂。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大山的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然而我們有著純潔而又放肆的心靈。在我們的腦海裏,也許隻有烤紅薯是我們的食物,也許隻要是件衣服就可以往自己身上裹。我們上學每天要走很長很長的崎嶇山路,不管春夏秋冬。課桌是由簡陋的幾塊石頭還有幾根木頭砌成,考試的時候還沒有複習資料。我們每天談論的是牛和羊,因為我們不知道還有一個東西叫做汽車,火車。我們每天談論的是小麥和稻子,因為我們不知道還有一種食物叫做滿漢全席,美味佳肴。我們每天談論的是老鷹捉小雞,殊不知還有一個地方叫做遊樂園。也許當我們偶然抬頭,會看見一個東西拖著長長的尾線從蔚藍的天空中劃過,卻不知那是飛機從天空中飛過。在我們的世界裏,隻有大山,這就是我們的家,它始終都會有一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我們未曾踏出過一步,也許是我們沒有一顆勇敢的心,但是我們有一顆向往的心,有一雙勇敢的雙眸。在我們的心裏充斥著對生活的渴望,當我們仰起頭望向大山的那頭時,我們會情不自禁的告訴自己,我想展翅高飛,飛出大山,因為我們也有夢想和希望。
我姓郝,名明柳,我很陽光,一身黝黑的皮膚,稚氣足足,夏天烈日炎炎,我穿著一件爸爸滿是窟窿的雪白坎肩,早已褪色的七分褲子,一雙未經縫補的襪子和涼鞋露著沾滿泥巴的腳指頭,呆呆的站在大門口望著那一處拐角,等著爸爸下班回來。
爸爸是一名煤窯工作者,開絞車的。從我記事以來,爸爸的臉,脖子和手每天都是黑黑的,穿著又黑又髒的衣服,每天都是很早出去很晚才回來,爸爸的臉上幾乎從來都沒有過笑容。我知道他的壓力很大很是辛苦,掙錢養家不容易,肩上的擔子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但辛辛苦苦的生活還的過。
媽媽是一個典型的農村主婦,每天的工作就是收拾屋子,做飯,洗衣服,整個一三圍女人,圍著老公轉,圍著孩子轉,圍著灶台轉。媽媽也很辛苦,為了替爸爸分擔一些責任,她默默的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
我還有個很可愛的妹妹,妹妹比我小11個月,她很乖巧,從不給爸爸媽媽招惹煩惱。年僅4歲的她會自己洗衣服,自己吃飯,自己穿衣服,自己給自己打洗腳水。妹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兒,她很少哭,哪怕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也沒見過她掉過一滴眼淚。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爸爸有病,哮喘病,這個病挺折磨他的,再加上他的工作還是個苦力活,每天上班要翻越好幾座大山,走很長的小路才能到達“煤窯”,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每天下班回到家一進門便要坐在凳子上咳嗽好半個小時才緩的過來。媽媽站在他身邊雙手握拳,輕輕的給他捶搗著背。爸爸每天都要吃中藥,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未曾見他的病情有好轉。看病的醫藥費足足高達一百多塊錢!可我們的家庭收入卻月僅不到倆百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已經8歲了,我要上一年級了,昂貴的學費重重的壓在爸爸的身上,媽媽也很犯愁,因為妹妹也“晉級”了,她的學費也接種而來。在那個時候我們家真的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來讓我和妹妹上學。爸爸說:“為了讓你和妹妹上得起學,不管再累再苦我也要堅持下來,我哪怕不要麵子,不要尊嚴,不要臉,借也要借來讓你們讀書的錢!”
這就是爸爸,縱然他有病,依然撐起整個家,他知道上學不管是對我們,對他們,還是對家庭,是多麼的重要,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整個家族的命運,就要讀書,為家庭崛起而讀書!他默默無聞的奉獻出自己的一生,把希望和未來留給了我們。
每個為人父為人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可是遙遙清華北大,我才剛剛邁出第一步而已。為了父母的夢想,為了我們的未來,在我和妹妹剛剛踏入小學校園大門的那一刻,我家就烙下一堆饑荒,一屁股的外債何時甩得掉,何時還的清。家裏天天都過著省吃儉用的生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記得在那會兒,在村裏頭理發店剪個頭發,或者剃個光頭都是要收費的,我度過春夏秋冬,幾乎一年才“戀戀不舍”的被媽媽牽著小手好不情願的走進理發店,即使留著一頭長頭發,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而不是喜歡。
我們的班主任很是嚴厲,她是個豐滿的女少婦,長得漂漂亮亮,穿的精精幹幹,但是這潑婦下手卻“狠了的”,在整個學校裏邊我最怕她了,因為她變態,瘋狂!體罰教育學生勝得過那滿清十大酷刑。就算是再好再優秀的三好學生也總有犯錯的時候,每當錯誤來臨的時候,也就是不幸降臨到我頭上的時候。
“1+1知道=2,1-1就不知道=幾啦?你個笨蛋,你回家照一照鏡子看看你像不像監獄裏的犯人,頭發多長時間沒剪過了?這麼長就不知道處理嗎?你爸你媽呢!真是個野毛孩子,沒人管啦!”。
可惡的班主任老師又在發飆了,她雙手叉著腰,眼睛瞪的活像兩顆夜明珠。把我一陣痛罵之後,她一把揪起我的頭發,抬起另一隻手狂扇我耳光。好幾次我被她教訓完之後都會悄悄的找個沒人的地方揉著火辣辣的臉蛋偷偷哭泣。班主任又或者硬生生的揪著我的耳朵“你個笨學生你個呆學生,真是無藥可救了,下次叫你爸媽來,聽到沒有。”
在我的整個童年中,她簡直就是我的噩夢,睡覺的時候半夜都會被嚇醒。她那殘酷的麵容在我的腦海裏,我的夢裏活靈活現的呈現了2年,也存活了2年。上帝給了她一張美麗的臉盤卻給了她一顆醜陋的心。最毒婦人心,最醜美女心。直到現在,當回憶起我小時候的光陰時,我終於恍然大悟,如今滿臉秀氣,文劍武書生的我為什麼會是左邊耳朵大,右邊耳朵小。當別人開玩笑問起我:“郝先生,您的耳朵為什麼一隻大一隻小呢?”,我都會無奈的長長噓一口氣,老實的告訴他們“是我的小學老師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