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我們的一生中,都有這樣一個好伴侶,好兄弟,兩小無猜。他(她)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難免會是難能可貴,不管我們曾經在什麼地方,做著什麼樣的事情,不管我們的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在我們生命中永遠無法缺少的正是這份真情,我們可以和他(她)稱兄道弟,和他(她)情同手足,和他(她)患難與共,我們把甚至會把他(她)當作是我們自己的親人。在這一生之中照顧著他(她),嗬護著他(她),在我們深受傷害的時候他(她)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安慰你。在我們彼此之間遭受到落魄的時候,我們第一個想到的便會是他(她),因為他(她)始終都被你藏在深深的腦海裏,如同血液一般,拯救者你的靈魂。我們曾經也許都曾戳破過對方的缺點,但我們都未曾放在過心上。他(她)就是你的伴侶,你的知己,你的兄弟,你的姐妹,是你一生都形影不離的影子。甚至或許未曾謀麵,但是心意相通。會在遙遠的地方陪著難過的你喝酒。會在你得意登天的時候拉你回到人間。
中午下學了,我胡亂將書桌上的一些書籍收拾好,塞進了課桌內,背起破爛不堪的書包轉身走到鄭浩然身旁。
“收拾好了嗎?咱們回家吧!”
他是我在學校裏邊班級裏邊最要好的夥伴,在我們整個農村也是,每天不管是上學還是下學,我們都會是一起。
“你在學校門口等著我,我上趟廁所,馬上就趕上你。”
每天一到中午放學的時間,他便會去上個廁所在回家,似乎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
“好,那你快點!”
我背著書包慢悠悠的向學校大門口走去,到了校門口的時候,我停下了腳下的步伐轉身向學校廁所方向張望,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哢嚓!”一聲。在我回眸的那一霎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被我踩到了,我挪開了腳,低頭看了看原來是同班同學薛狗蛋的玩具汽車被我踩的七零八碎。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沒有看到。”我忙蹲下身子撿起一顆輪胎,深表歉意的看著薛狗蛋。
這下完了!薛狗蛋這個角色我惹不起,他是村長的兒子,他的爸爸對他是百般疼愛。平時我和別的同學見了他都是躲得遠遠的,深怕會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因為薛狗蛋的無理取鬧在我們整個村子裏邊是出了名的,既然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地雷,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辦法能挽回。
“呀!你不長眼睛啊!這是爸爸昨天才給我買的,現在被你弄壞了,你賠我啊!”
薛狗蛋將自己手中的書包往旁邊一扔,迅速的跑到我的麵前蹲了下來,雙手摟起一堆殘片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我,隨手一甩,將殘片砸向了我的臉。
“真的對不起,我沒有看見呀”
我見狀本能的將手往前一擋,說實話,我個子比薛狗蛋高,力氣比薛狗蛋大,收拾他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如果打壞了他,我家是擔當不起的。因為我曾經揍過他,當然也被傷害過。所以我一定要忍。
“那你說怎麼辦吧!快賠我!”
如果我真的能賠得起的話我就真的不用這樣抬不起頭了,我家可是還欠著外債的。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而給爸爸媽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賠不起!”
“賠不起?你家還真是窮啊,你爸爸都開著真車呢!小小的一個玩具汽車你都賠不起!騙我呢吧!”
賠不起,一句話說的真順口,真沒麵子,沒有錢,你還能怎麼辦。隻能讓自己堅強不起來,讓自己有不起尊嚴來。在這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社會,沒有錢我們始終是懦弱的。
“是的,我就是賠不起,你想要怎麼辦都隨你。”
麵對著自己窮困潦倒的家庭,你能怨恨什麼呢?這不是父母的錯,也不是自己的錯,到底是誰的錯,我自己也不得而知。麵對別人的嘲笑,諷刺。我真的隻有默默的承受著這般無情的傷害。
“那就揍你一頓怎麼樣!”
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理解這個道理,強勢永遠會壓到弱勢。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他啊!”薛狗蛋轉身招呼他身邊的一些朋友。
“狗蛋,不要吧!”
“不要?以前玩我的玩具的時候怎麼沒說不要啊,不給我揍他的話以後我就不給你們玩我的汽車了!”
聽了薛狗蛋的這一番話,雖然他們很不情願,但是為了能夠玩這些玩具,他們也豁出去了,是啊,誰都不能怪他們,誰也沒有理由怪他們。家裏窮,這就是宿命。
“嘿,你們幹什麼啊!不準欺負他!”
鄭浩然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看來又要讓他為我撐腰了。曾經發生過無數次的類似事件,鄭浩然都幫我擋了下來,雖然每次受傷的都是他,但他都會說這是他的事情,他說他心甘情願,他說他不需要我為他擔心。
“怎麼又是你啊!鄭浩然!”
“就是我,怎麼樣,有什麼事你們衝我來啊!”
每次他都會這麼說,我深受感動,我真的很開心能夠有他這麼一個好朋友,可我卻從未幫他阻擋過什麼。
“他踩壞了我的玩具汽車,還說不賠。”
“不就一個爛玩具汽車嗎?怎麼這麼欺負人啊。不賠就不賠,有本事打我啊!”
“打他!”
薛狗蛋剛說完,他的朋友便叫喊著,揮舞著拳頭,齜牙咧嘴的衝了上來。
鄭浩然把我一把推倒在一旁,也衝了上去一時間和他們扭打在了一塊,他們揪著鄭浩然的頭發,撕扯著他的衣服,三個人在土地上翻滾著,廝打著。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薛狗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子,砸向了鄭浩然,石子直襲鄭浩然的額頭,隻聽“啊”的一聲,鄭浩然雙手捂著額頭,鮮血頓時順著手指縫流了下來。
幾人見狀,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訝的盯著鄭浩然,畢竟大家年齡還小,見到出血了,都嚇壞了,頓時變得束手無策。
“別看了,快跑啊!”薛狗蛋知道自己惹了大禍,撿起書包,召集著朋友一塊逃跑了。
他又再次為我受傷了,每次我都會很著急,三番五次的充當我的擋箭牌,真的夠了。他是高山,你是流水;他是伯牙,你是子期;奈何愛人易找,知音難尋!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這份純正無邪的友誼。
“怎麼樣?我們起醫院吧!”我焦急的看著他,整可心都在為他懸著。
“不去!”
“你都流血了,還不去!”
“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我就是不去!”
他就是這樣一個倔脾氣,誰也說服不了他。
“不去那我們就馬上回家。”
看著鮮血還在一滴一滴的往外滲,我的心裏邊很不是滋味。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能回家,媽媽看到了又該問我怎麼回事了。”
“那你說怎麼辦?”
“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等血止住了再回家。”
他真的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算受傷也不會有淚光。
“好吧!我們走。”
一輩子當兄弟,會成為你不離不棄的終點。謝謝你陪我走在一起,兩個人不孤獨了,我也有個依靠了,路更好走了,因為我們在一起走過,與你在一起,很快樂,很開心。
不過話說回來,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低賤,在有錢人的眼中,人隻分兩種,有錢的和沒錢的,但是在我們的心中人也可以分為兩種:高貴的和低賤的,有錢就欺負沒錢的,那不是低賤是什麼?沒錢那你隻能在精神上幻想的活好點,但是在現實的物質上就不行了。當別人欺負你是如果你有能力那就還擊,如果沒能力那隻能忍讓。難道這就是所說的落後就要被挨打嗎?
想起自己上學的時候每升一級,就開始交學費,每次都因為籌不到錢而拖延好些天才能把錢交上,學費到位了,教科書才會被發放到你的手中。
剛剛開學的日子就開始上繳學費。
“學費都拿來了嗎?從第一排開始把學費都叫上來吧!”班主任老師說。
同學們都一個一個站起身來走上講台交學費,我的心情格外激動而又緊張,爸爸還沒有幫我籌到學費。我拿什麼交。輪到我的時候我坐在坐位上一動不動,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窘迫。
“還有誰沒有交呢?”班主任老師故意拿起錢在空中晃了晃,其實他心裏邊是最清楚誰沒交。
我起身站了起來,低著頭:“我沒交。”
“錢呢?”班主任老師說。
“老師,我還沒有籌到錢。”雖然這樣說很沒有理由,但是我還是不能理直氣壯的回答她。
“哦,是找不到要錢的地方了?”我稍微抬頭,看到她嘴角的淺笑,讓我看不明白,是嘲笑?是諷刺?還是什麼........。
我感覺我是一個乞丐,“找不到要錢的地方了?”一個“要”字足以讓我無地自容,這個“要”從何而來?我一直在“要”別人的錢嗎?還是說我今天是在找她“要”,究竟是誰在“要”,讓我糊塗了,這樣的話好毒辣。
“老師您通融一下吧?”(我好象是在求她了,我已經感覺不到尊嚴的存在了。)
“我通融你?誰通融我,收不到你的錢,人家就不收我的錢,要不,給你你替我去交(她指了指手裏的錢)”
教室已經是哄堂大笑了,這笑聲裏不知究竟含了多少意義。我不能接那筆錢,我不知道這些錢該交給誰,就是我知道人家也不會買我的帳,老師也不是真心給你去交的,而是要讓你出醜。
“兩三天我一定交齊。”(我不得不妥協)
“這些錢我不想拿著了,丟了怎麼辦??(好象在給我暗示丟了我應該負責),究竟是兩天還是三天?”(咄咄逼人的語氣)。
“兩天。”(我的尊嚴已經受到挑戰,在錢的麵前我們沒有父母的關係,也沒有師生的關係,我們隻有錢的關係。我不能為了這麼點錢讓我尊嚴盡失,所以我說兩天的時候是那麼淡定從容。)
“我給你先墊上了啊!完了還我。”說著拿出自己的錢包一張一張的數著仍到講桌上麵,這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今天欠下了她的錢,欠下了她的人情。她每扔一張我的臉就像被無名的烈火燒一下,我對她的動作未置可否。我的心裏隻想著很快找錢還了她,把那以往什麼狗屁“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幼稚想法拋到九霄雲外。
第二天在我的催促下爸爸抽到了學費,給她打了電話,我說我要還你錢,她說她不在學校最後讓我再等一天有她的課的時候交給她就行了。這次她顯出了無限的大度,但我覺得這已經沒有用了,我已經徹底“服”了她的手段。
第三天上她的課,我並沒有怎麼聽,我的心裏很矛盾。她依舊那麼坦然,她講完課還有四五十分鍾才下課,一般老師講課都不會超過半節課的,我把錢還給了她輕輕的放到講台上,我沒有扔,我覺得那樣不好。
......。
我倆在家院背後的一處人家羊圈旁坐了下來,屁股下是一堆草料和稻草,坐上去軟綿綿的。
“感覺好些了嗎?”
我盯著鄭浩然的額頭看了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