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就像談戀愛,誰先開口,誰先主動,誰就輸了。

對於白家而言,小皇帝能給的,太後都能給,小皇帝要想籠絡侯爺的心,便隻能承諾太後給不了的。

太後治下講究平衡,自然不會不管不顧,給某個臣子太高的權勢,以免功高蓋主,後患無窮。

但小皇帝籃子裏自己人太少,自然隻能拚命往上加籌碼,比如許侯爺未來國公之位,天下兵馬大將軍之位,皇後未來嫡子儲君之位。

既然已經談到這份上,基本除了這皇位,朱嶽能承諾的,都承諾了。

什麼功高蓋主,什麼後患,都且等他真真正正成為這天下之主再說,到時候,秋後算賬,功過是非,哪些兌現,哪些不兌現,可都由他說了算。

朱嶽孤注一擲,傾盡所有,但白侯爺聽了依舊紋絲不動,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而是說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皇上有大誌,但這漁翁若不除,恐怕最後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朱嶽不解:

“這天底下,誰還能?”

白侯爺笑笑:

“皇上,恕臣直言,這天底下,姓朱的可不止皇上一人,會掌兵的也非微臣一人。”

朱嶽這才明了,白侯爺,說的是靜王府和賀家。

他是知道的,白家和靜王府最近,是有些不對付,但他本以為這隻是尋常官司,沒想到白侯爺氣性如此大,不臣之心這麼大帽子,說扣就扣。

靜王世子是打了他夫人,但因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搞這麼大陣仗,不依不饒,不死不休的,這勇毅侯氣量也太小了。

讓朱嶽說,有這個必要嗎?

因為這個,朱嶽心裏就對白侯爺這人有些鄙夷,心想,不過如此,不算什麼人物。

但既然朱嶽現在還要用他,麵上便未顯,隻假裝猶豫說道:

“靜王,淡泊名利,與我等,未必有妨礙,再說,靜王若真有這想法,何必等到現在?”

白侯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淡泊名利?哪個淡泊名利的王爺,會娶個會帶兵的王妃?皇上仁善,不懂人心險惡。

靜王愛惜名聲,他若先動手,便是亂臣賊子,但他若謀定而後動,待這鷸蚌爭得你死我活,再出山,那便是眾望所歸,名正言順……”

雖不知為何白侯爺如此不喜靜王和賀家,非要置其於死地不可,但對朱嶽來說,卻是好事,他不怕白侯爺有所求,怕得是他無所求。

人隻要有所求,就會有弱點,就能為他所用。

為了奪回皇權,朱嶽已經許給了白家一個狀元,一個皇後,一個國公,沒道理會舍不得靜王府和賀家。

而且白侯爺說的也不無道理,靜王府與賀家,論身份,論能力,終究是隱患。

要動靜王府和賀家也不難,當初慶王和嚴家因何垮的,靜王和賀家也會因何垮台。

太後如此多疑,故技重施,絕對能成事。

朱嶽已下了決心,但不想讓這白侯爺覺得自己是個冷情之人,便推脫道:

“靜王叔畢竟是親王,也無明顯反意……”

白侯爺嗤笑一聲:

“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最忌婦人之仁。”

朱嶽又裝模作樣猶豫一番,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