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生氣地說:“目無尊長、口出狂言,就在我和校長眼前撒腿跑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接著,班主任就添財這個學生的過往行為,突然血脈僨張,怨聲載道地譴責添財的條條罪行。
添財媽神情恍惚,搖了搖頭,說:“老師,對不起,我先走了。”
從班主任口中得知的添財,簡直就是壞到底的學生,吸煙、喝酒、欺辱同學和打架鬥毆等等,種種劣跡行為,按校規早就開除了,哪還有機會等到添財主動提出退學?
有時候,家長更願相信老師的證詞,特別是農村的家長,哪個不是尊師重道。一旦見到老師必然肅然起敬。然而某些不懷好意的老師對學生的評價,總有一種暗箭難防之感,比如班主任對添財的惡語相加,就是純屬無中生有、惡語傷人。
封溪鎮是一個信奉神明的地方,每個村莊都有佛教和道教的廟宇,每個廟裏無不香火旺盛,燒香拜佛的人可不止農民,城裏人偶爾會來封溪鎮,聽說封溪鎮的觀世音菩薩廟,特別靈驗。
添財離開學校後,漫無目的的他徘徊在街上,就在他躊躇不定去哪裏時,身後突然擁擠著一股暖風,莫名其妙地推著他前行,似乎要帶他到哪個地方,像中了迷魂針的他,迷迷糊糊地來到一個路口,前方是個土地公廟,裏麵可容納三四人,他來不及思考地走進此廟,虔誠地點起香火拜了拜土地公,嘴裏念念有詞:“保佑我媽不要打我!保佑我媽不要打我!拜托土地公!拜托土地婆!”
煙霧繚繞,熏得添財有點疲倦,他聞著香火氣息,不知不覺就地進入了夢鄉。
“喂!小夥子,醒醒!”一個慈祥老人的聲音,回蕩在添財耳邊。
添財慢慢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困惑地問:“老伯,有什麼事嗎?”
慈眉善目的老人和善地說:“你怎麼睡在我家呀?”
添財緊張地望了望周圍,舒了口氣,說:“老伯,這是土地公廟,你又不是土地公?你唬小孩啊!”
老人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沒錯!我就是土地公!”
添財哈哈大笑,心裏想著:“這老東西,會不會是老年癡呆了,那我不能刺激他,等下倒地了,我賠不起。”
添財不敢笑了,唯唯諾諾地說:“土地公,剛才得罪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拜訪!”
說完,他就做好拔腿就跑的姿勢,可惜還沒跨出第一步,就被老人伸出的手扯住,說:“慢著,小孩,我看你今天與我有緣,我可以幫你實現今天你媽不打你。”
添財疑惑的表情在臉上擠成一團,心想:“咦,這老東西怎麼知道我求土地公的事?”
添財苦思冥想,滿腹狐疑地看了看老人,他還是覺得老人是老年癡呆,現在拉住他不讓走,還說要實現他的願望,真是謬想天開。
老人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還發出一陣傻笑,添財摸不著頭腦,隻好違背良心說:“土地公,那你幫我實現願望吧?能見到土地公神仙,真是榮幸萬分啊。”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要求添財把因果關係捋一遍給他聽,添財腦袋瓜子靈光乍現,絞盡腦汁編了一連串假故事忽悠老人。
老人聽完,發出龍吟虎嘯的笑聲,震的添財拚了命捂住雙耳,依然不消頭痛的厲害,在添財耳朵裏一直回蕩著一句:“放心回家去吧!以後你媽不會再打你的。”
這時,添財猛的睜開眼,嚇出一身冷汗,原來是一場夢,他望著土地公的雕像,拱手拜了拜,拔腿就跑。
到了晚飯時間,添財懷著惴惴不安地走進家門,猶如驚弓之鳥,直到看見媽媽拿著棍棒向他走來,他不再提心吊膽,而是嘴裏罵罵咧咧:“可惡!那老東西,騙人!”
一頓棍棒教育後,添財媽鄭重其事對他說:“隨你了,不讀書是你的事,你以後不要怪媽,是你自己的選擇。”
添財喜極而泣,拉著媽媽的手腕說:“媽,你放心!我會跟哥姐一樣,賺錢給你,孝敬你。”
兒子的一句話,添財媽紅了眼眶,如此懂事的兒子,以前惹事生非的畫麵,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