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翎霜本就是宮家的貴客,人家有事,宮門也不好阻攔。
趕到時,宮尚角的人手已經在這裏搜尋了許久,但一無所獲。
鄭翎霜憑借著絕佳的嗅覺,很快就發現了異樣。
在一間破敗的客棧地窖找到“鄭南衣”時,她渾身泛紅滾燙,臉上滿是疤痕。
鄭翎霜掃視一周,這裏空蕩蕩的,滿是灰塵和蜘蛛網。那女子就窩在牆角的一堆雜草上。
若不是牆角刻著自己熟悉的水紋圖案,怕是也真要以為這裏隻是這個看似得了急病的女子安身之所,簡單搜查一遍就離開了。
看來她假死逃出宮門後,就毀了自己的臉,回到了這個學習姑姑舉止的地方。
要不是她體內的半月之蠅發作了,自己還找不到她呢。
跟在鄭翎霜身後的大多是宮門的侍衛,要是知道這是殺了他們執刃和前少主的人。自己哪還有機會單獨審問。
好在她也不是全無準備,招手叫來一家醫館門口的童子,對他耳語幾句。
七八歲的小孩噠噠噠跑回那家“杏林醫館”,沒多久,就拉出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手裏還提著藥箱。
老人開始還在揪著耳朵數落那童子,一見到鄭翎霜,就撒開了他行禮。
“常師侄不必如此。”鄭翎霜哪裏會讓一個六七十的老人給自己行禮,急忙伸手托住。
“師叔有何吩咐,我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翎霜笑說不用,讓一眾侍衛繼續去搜查。
“遇見了便是緣分,我有意治療裏麵那個病人,有常醫師幫忙就好,你們繼續搜查。”
侍衛們應聲散開,鄭翎霜拉著那位常醫師回到地窖。
“常師侄,把你的金針借我一用。”
金針挑起女子的下巴。
鄭翎霜聲音不高,卻帶著濃重的壓迫感。
“就是你冒充了我姑姑?”
被半月之蠅折磨得神智不清,感受到冰涼的針尖,她竟然還往上湊。
她緊緊貼著針尖,常醫師生怕鄭翎霜一不小心把人殺了。
但他師叔不愧是當代醫道第一,那手穩的,一動不動。
“幫我,救救我!快救救我!”
鄭翎霜一針刺在她胳膊上,運功輸去一絲內力。
浮屠穀專攻醫術,但也會教授弟子們自保的功法。
鄭翎霜修煉的,便是陰陽相生的一種,名為兩儀訣,可陰可陽。
她剛才運功,讓自己的內力至陰的一麵顯露。
被灼熱折磨了許久,這一絲陰寒入體,她麵容驟然放鬆。
但很快,讓她舒服的內力就消散在半月之蠅的灼燒中。
她急切地想要再得到那讓自己緩了一口氣的東西,連連祈求:
“救救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哦?什麼都可以?那就先說說,無鋒的總舵在哪裏?”
地上那女子絕望搖頭,她不知道。
從幼時被帶到無鋒,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那裏。路上還被蒙著眼睛,捂著耳朵。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換個問題。真正的鄭南衣去哪了?”
相比上個問題,這個顯然簡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