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別人都睡了時,屋簷之上月影之下,兩道身影侃侃而談。
夜漸深沉,明月依舊當空照著,隻是更圓更亮了,而他們的眼睛卻穿過耀眼的光芒,望向那“明月”背後遙遠的夜空。
江聖淩不由感歎,有多久沒有和一個人如此賞過天邊的這輪圓月了,或許是十年前。
兩人並肩而坐,容止寒將手心搭在江聖淩手背上。靜靜的看著對方的側臉。
江聖淩突兀的回頭,笑臉盈盈的回望。不經意間開口:“你何時開始喜歡我的?”
容止寒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攤開手假意賣關子道:“是個好問題,你不妨猜猜。”
江聖淩蹙眉,上手捏住他的臉,笑意更為明顯。他不想猜,隻想聽眼前人說。
容止寒眸光漸漸深邃,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江聖淩看著他不說話,自己也便沒開口。
一陣沉默過,容止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從腰間拿出那視若珍寶的玉佩,在江聖淩麵前晃悠。
“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江聖淩視線也跟隨玉佩,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一次和小十三下山與容止寒麵麵相覷。
“不,還要更久一些。”容止寒淡然開口,手緊握著玉佩。
容止寒調了個位置,迫使江聖淩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的眼神仿佛穿越了千年時光,透露出一種堅定。
“第一次你伸出手拉我的時候,你仿佛一束光照亮著我。”
容止寒慢慢的回憶起小時候來,那時的自己仿佛生在地獄,黑暗瞬間將他吞噬,他的身體仿佛被撕裂開來,無盡的痛苦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碎,被分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四散飄散在虛空之中。
他努力保持清醒,試圖尋找一絲生機,但周圍隻有黑暗和寂靜。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洞之中,無法逃脫。
然而,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刻,一隻手伸向了他,那人告訴他不要害怕,那一刻那個人猶如一顆星星在黑暗中閃耀。
他緊緊盯著那道身影,感到一絲希望,最後他看清了那人的臉,像天上下凡的神仙。是專門帶他走出黑暗的人。
江聖淩聽容止寒說起悲慘的回憶時,眼裏不由發酸,盯著他那玉佩。恍惚間腦海裏不斷湧入零零散散的記憶,有悲有喜。
“你……說的那人是我麼?”
江聖淩看似疑問的話,實則不用那人回答便已經是答案了。他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那段缺失的記憶,終究是被容止寒喚醒的。
容止寒眼睛不由自主的紅了,含糊不清地繼續說著。
“村子裏的人說我是災星,說我不配活著,所有你都欺我,恨不得我死。唯獨你說喜歡我。”
容止寒說著手緊握著那人的手,他有很多次都想死掉任由自己跌入深淵,可是他隻要想著江聖淩,他就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世人都想他死,隻要有一人喜歡他便夠了。
江聖淩忍不住的抱住了他,他想要告訴那人自己在,一直都在。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送你這個玉佩嗎?”
“因為它代表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幸得識卿桃花麵,從此阡陌多暖春。一直強忍著悲傷的容止寒,還是爆發了,他回抱著滿眼都是自己的人,低聲在他耳畔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負君來不負卿。”
片刻後,江聖淩緩緩環住他的脖子,將唇貼了上去像是在安慰一般,容止寒眉眼笑彎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人如此主動,連忙附和著。
舌試探性的在江聖淩耳垂舔舐了一番,而後扣住他的後腦勺。肆無忌憚了起來,輕輕咬著江聖淩的下唇,還有意無意的蹭著,蹭的江聖淩癢癢的,臉蛋微微發紅。
恍惚間江聖淩情欲的雙眼似要滴出水般,容止寒漸漸往深處探去,輕啄上那紅唇,靈巧的嫩舌滑進口中,吸吮這那片柔軟、索取著每一個角落,每個角落。
這個綿長的吻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江聖淩喘不上氣,某人才蹭蹭他的臉,依依不舍的離開。臉上寫滿了愉悅。
“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容止寒激烈的表達自己的愛意。
江聖淩也回應著“我也愛你。”
愛你如衣,往事綢憶,等風起,裁相思。歸去自是遙遙期。沉香匹,為誰披。夢裏寒衾覺暖意。絲路綿延千萬裏。
愛你,縱然萬劫不複,縱然相思入骨。也依舊帶你眉眼如初,歲月如故。
兩人相擁相吻,純粹的表達對彼此的愛意。
夜晚的涼風呼嘯的吹進來,帶來絲絲的涼意。寂夜無雲,星朗月明。
江聖淩便躺在了容止寒的腿上,觀望高空。恰恰與兒時容止寒躺在江聖淩腿上,坐在月光之下無憂無慮的,觀望相互重合。
地方變了,人始終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