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們倆,教室裏圍觀的人群裏麵還有一個特殊的男同學,他內心也在默默關注著局勢的發展,一個戴高度數近視眼鏡留著幹練平頭的高大男生,相貌絲毫沒有什麼突出之處,不英俊也不難看,在學校裏公開的身份也僅僅是數學課代表的刑天,但暗地裏同時也是膠北市公安局局長邢烈之子。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本來想要出手阻擋的,但是基於王三少的勢力,會造成衝突局麵,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保持了沉默,當他親眼目睹這一場校園慘劇發生後,雖說表麵上似乎無動於衷,但在低下頭的幾秒鍾後,臉上緊繃的肌肉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神情也顯得很痛苦的深深閉上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的輕微低語了一句,“完了,徹底完了,難道一切真的如同那顆天外隕石石碑上刻畫的預言那樣無法避免嗎?真的就無法挽回嗎?哪個該死的預言家幻覺中出現的人到底是誰?“天命之輪”真的不可以阻擋嗎?無論怎麼做都不行,隻能就眼睜睜袖手旁觀的,看著那個不祥的域外魔種“天魔”橫空出世嗎?SHIT,這該死的命運。”說完後起身憤然離去。
校園慘劇經過高潮段落後終於落下了帷幕,再說渾身是嚴重燙傷和被毆打的遍體鱗傷的林天,沒有錢坐出租車,隻能一瘸一拐艱難的走回到了地處城中村的貧民區家中,用鑰匙輕輕打開門後,他滿頭白發的奶奶,正坐在小院子裏吃力的糊紙盒,糊一個可以拿到五分錢,她眼神已經不太好了,糊一個往往要費很長的時間,平常林天放學後,總是抽出時間來幫奶奶幹活,但今天他遮遮掩掩的想先逃回自己的小屋,可還是被上了年紀但仍舊感覺敏銳的老人發現了一絲異樣,因為她孫子的語氣太奇怪了。
“咦,天天,你今天怎麼了,不舒服嗎?”奶奶放下手裏的活,慢慢費力的站起身來關切的詢問。
“哦,沒......有什麼,奶奶我今天可能有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您不用過來了,您腿腳不好。”林天一直用手臂擋在臉前,不想讓老人家看到慘狀。
可還是被走到近前的奶奶發現了異常,“啊.....魔,你...天天,你的臉怎麼了?和同學打架了?”
當林天的奶奶顫顫巍巍的漸漸走近到他麵前,渾濁的一雙老眼清楚地看到他的臉時,她整個人似乎都呆住了,怎麼一個慘字了得,被滾燙開水燙起的水泡大部分被林天抓破了,鮮紅的皮膚上露出一道道血痕,眼眶青紫烏黑,一個手印深深的印在他左臉上,整個臉部的燙傷真的很嚴重,順著脖子向下燙傷更是不斷,看來是開水流進去後造成的。
忍耐了半生,一直渴望過平淡的生活,可親眼目睹此情此情,唯一的親孫子被禍害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慘樣子,在林天麵前一直以堅強獨立不屈為寫照,不過受什麼委屈,從來沒有當麵哭過的奶奶突然間無聲的落淚了,她哭得很傷心,大滴大滴的淚水如斷線珍珠,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悲傷痛哭,那悲痛欲絕的哭泣聲,使林天感到她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在傷心,好象還是在為其他人而流淚,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到奶奶落淚,曆來林天印象中奶奶是個無比堅強的勤勞女人,不管生活多苦,多麼不盡如人意,即使受了外界那些風言風語多大的汙蔑委屈,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隻會勇敢坦然麵對。
相對於他自身的懦弱無能,林天有時甚至很崇拜自己的奶奶,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頗有當代巾幗英雄風範,不過她有時也很固執神秘,隻是告訴林天他父母死於多年前的一場意外車禍,肇事司機開車逃跑了,其他一概不提,甚至連照片都沒有,無論他怎麼懇求,就是不說話,甚至連他父母的名字也不提,林天總是猜想奶奶年輕時必定是有過一段傳奇般的人生經曆,才能曆練成為一個如此堅毅的鮮明個性,對於她隻字不提的諸多過去,林天的心裏則充滿了好奇和神往。
“你,林家唯一後人,林天,給我仔細聽好,今天奶奶我要你做一個重要選擇,一個生與死之間的選擇,一個重生與毀滅的唯一機會。”
停止了傷心的哭泣後,林天奶奶的語氣一改,說話口吻逐漸嚴肅了起來,“你的容貌毀了,是想這樣象狗一般的苟且活著,後半生被人打,被人罵,被看不起和嘲笑,還是想用唯一的寶貴生命為代價同老天豪賭一場,勝了你大可主宰天地,稱霸人間,任意妄為,敗了你化為泥土,腐爛枯萎,歸於虛空,快點選擇,我在等你的回答。”
“啊,這都什麼呀...奶奶..你開什麼玩笑呀?你可別..別嚇我呀,您是不是受刺激了,瘋了?我隻想平凡的過完一生,娶妻生子,給您生個大胖孫子玩,還有您不是總教導我不許賭博的嗎?怎麼又叫我去賭?還賭得這麼大。”
林天奶奶被她孫子的話氣得一跺腳,憤怒的訓斥說道:“哼,沒用的廢物,你現在照鏡子看看你的那張臉,你的人生已經全毀了,徹底毀了,以後你隻能被看做怪物,苟且的活在社會最陰暗的角落裏,和老鼠一樣的淒慘待遇,但........,幸好,你和別人不同,還有一次翻盤的最後機會,去臨近祥雲市郊外的通天嶺上找到洞穴“死亡之窟”,找尋回那本該屬於你自己的力量源泉,也就是本源體。”
“什麼.......本源體?”林天越聽下去越發糊塗了。
“而且,你現在很危險,一刻也不能耽誤,馬上趕去火車站附近的“等一人旅店”找經理李隱,隻要跟他說‘天怒’兩字,後麵他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你有什麼疑問盡管去問他好了,他會給你解答的,時間不多了,快走。”
盡管林天十分不解,心中對奶奶的話充滿了太多的疑問,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廢話,他沒有采取一般國產片裏麵的感人模式,抱著奶奶的腿哭著說死都不離開親人,他太了解奶奶的個性了,聽她的話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奶奶和這個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的溫馨小屋,這很可能是最後一眼了,然後毅然起身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忍著傷痛飛奔向膠北市唯一的一家中型火車站,“南山火車站”,奔向人生中另一個起點,或者也可以說是終點,這一切都要看他是否能經得住生死的考驗,是否能悟出機緣造化的關鍵,不然一切還是天意弄人。
可惜,匆忙間他跑遍了膠北市繁華的“南山火車站”周邊地區,大型商場,麥當勞,酒吧,高檔酒店是一家挨著一家,單單就是看不到那家名子古怪的“等一人旅店”,就在他焦急的徘徊,東張西望的仔細尋覓目標時,這副急切的猴急樣子引來了麻煩,街邊幾個穿短裙妖豔的敬業女郎也不管他穿的比農民工還爛,嗲聲嗲氣的叫他“哎喲,小弟弟,在等人還是找人呀,怎麼大熱天的還戴口罩呀?這可是要上火的喲,看你那個急色的樣子,要不就讓姐姐們幫你去去火吧,很便宜的喲,隻要50元,包你爽。”
“我靠,你個發浪的騷娘們,真是沒有文化,人家弟弟可能是太帥了,夜裏出來怕不安全,最近這附近可有女色魔出沒喲,放心大姐保護你,來給溫柔的姐姐們看看俊俏的小模樣。”其中一個高挑的領頭小姐動作比較主動,說著就動手拽林天的大口罩,結果寬大的口罩拿掉後,一張無與倫比,恐怖絕倫的臉讓她們失聲尖叫起來。
近似魔鬼的麵容驚嚇到這幫流鶯的同時,也讓林天的心隨之沉入冰窟中,他受傷後還一直沒有來得及照過鏡子,不過能讓癡,傻,孽,呆,瘸子,麻子,二愣子,老頭子來者不拒的街邊低檔妓女們抓狂,不去演鬼片真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