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呀,救命呀。”尖叫聲中,幾個值夜班的性工作者奪路而逃,匆忙中留下一路損壞的高跟鞋和假發套。
一個人流浪在夜的海洋中,紅男綠女匆匆經過,生命的過客呀,誰會為我停留,誰才是我心中的摯愛,啊.........。路旁的高音喇叭賣力的高音工作著,忽然傻站在路邊的林天眼前一亮,寥寥無幾的小店鋪旁有一個穿著破爛年邁的盲人算命師,牌子上寫著“李半仙,鐵口直斷。”
林天並不是突發奇想的想去算命,他可不信這類騙人的東西,而是想他這麼大年紀還擺攤,一定知道或聽說過“等一人旅店”,那個旅店可能被拆遷或是搬家了,興奮的快步向他走去,喘著氣來到盲老人麵前急切的說道:
“老先生,請問您聽說過附近有一家“等一人旅店”嗎?老板叫李隱,我找他有急事。”
聽到這問話,老者本來沉靜自然的麵色,波瀾不驚的臉部微微肌肉一抽,仿佛一瞬間內心變得非常痛苦,盲老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表情痛苦的自言自語道:“塵歸塵,土歸土,該來的終歸來了,如果一個人甘願放棄生命,放棄尊嚴,遠離親人,忍受痛苦折磨,隻為了當年的一句承諾,你說他會不會是太傻了。”
說著老盲人眼角止不住流下了兩行熱淚,頓足捶胸。
林天一時間也呆了,感到莫名奇妙,不就是問個路嗎,至於讓他這麼難過嗎?算了還是問別人吧,萬一這老頭心髒病什麼的一犯,再賴上自己,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
他也不問了,剛避嫌似的匆忙走出十多米遠,就聽老者略微有些猶豫的向他喊道:“小夥走,你先別.....別走,你是不是還有話對我說,你是不是想說兩個字,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真的沒有話對我說了嗎?沒有的話就趕緊走吧。”
兩個字?本來就不笨的林天現在似乎有點明白了,他眼前的老盲人應該就是那個經理李隱,或者是李隱的後人,隻是他本人不願意當麵承認,可他如何從一個從意氣風發的旅店經理落魄到雙目失明在街頭算命,是經營不善還是?也許這就是他的人生宿命,與其讓他終生沉浸在自責中,不如給他一個解脫吧。
收斂心神的林天沒有再猶豫,鼓足中氣,隔著馬路,斬釘截鐵的高聲呼喚了一聲“天怒”。
林天的大膽猜測沒有錯,這個老盲人就是“等一人旅店”的經理李隱,年邁殘疾的李隱此刻內心十分矛盾,他實在不想麵前的這個陌生年輕人說出,他最怕聽到的那兩個字,那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害了他一生,偏偏那兩個字又那麼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中,有因必有果,一切終歸要做個了解,逃避始終不是辦法,他蠕動幹澀的嘴唇,滿是內疚的慚愧說道:“門主,我就是李隱,一個本該早就死了的罪人。”
第三章
詭異,也許是不祥的征兆,“天怒”二字一經林天口中說出,聲音撐死傳開也就幾百米遠吧,但城市上空閃過一陣霹靂,剛剛本來還算晴朗的夜空,漸漸風雲變色異象突生,不知從哪裏飄來的大片漆黑烏雲逐漸遍布整個夜空,吞噬般遮蔽了皎潔的明月和點點繁星,幾道血紅色的罕見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路邊樹枝開始搖晃,漸漸起風了,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紛紛奔走而去,本來就很冷清的街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了,或許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浪就要來臨了。
夏天的風還不算冷,幾片枯葉在風中飄舞,風中幾道模糊的黑影甚至於速度比風還要快,在街角的路燈映照下,隱隱一現就消失在陰暗中不見,當然這些一般人是感覺不到的,風漸漸大了起來,算命的招牌和小攤頭也被風吹倒了,毛筆和宣紙還有一些雜物撒了滿地都是,本想彎腰要幫老人去撿東西的林天猛然發現老者的雙腿隻剩下了半截,心中不僅一動,鼻角微酸,難道這位老盲人每天就是一下一下爬著來這裏守候他要等待的那個人的嗎?是誰這麼殘忍弄瞎了他的雙眼,砍斷他的雙腿,簡直禽獸不如,年輕的林天熱血翻湧,情緒開始有點激動了,怒火在心中燃燒,傷痕累累的臉上,從毛孔中散出的絲絲黑氣湧動,曾經被虐打時曇花一現的“天魔鬼麵”臉譜隱約又開始浮現了出來。
正要仔細詢問老盲人其中的隱情時,李隱卻顧不上身體殘缺,出人意料的撲倒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絲毫不摻假的用力連連磕頭,咚,咚,擲地有聲,這可是水泥馬路呀,抬起頭來時,額頭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流淌滿麵,此情此景無法讓人不動容。
“稟門主,罪臣位列“天”字號十三太保之一,外號天怨,在此拜見神門第十三代掌門天怒,屬下因一時貪生怕死,進而辜負了老門主的臨行前囑托,最終仍沒有保住曆代門主傳下來的神門產業“等一人旅店”,依照神門門規第六條已犯下辦事不利的死罪,甘願即刻受死。
但罪臣在赴死之前,不得不依照詳情稟告門主,現今的“神之門”後人,在當年的“大劫難之日”,遺孤男女老幼共計一千八百六十二人全部都被當場殘忍殺害,唯有神門七聖女之一的林玄英一人失蹤,其餘十二太保除太保副統領天變變節投敵外,全部英勇戰死,秉承神門信條,到死都沒有後退一步,皆站立著斷氣,神之門氣節不改,浩氣長存。”說完天怨嗚咽著止不住淚流滿麵,傷心不已。
聽了老人的哭訴後,心情越發沉痛的林天急忙把老人攙扶起來,扶著他坐在椅子上,由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不斷向他詢問過往發生的一切,結果越聽越吃驚,直到觸目驚心的完全聽完,即使身為一個陌生人也感悲憤難擋,義憤填膺,人說到底也不是動物,有憐憫之心和良心,可發生的事卻真是太他媽的殘忍了,一千多男女老少上至花甲老人下至嗷嗷待哺尚未滿月的嬰兒,居然被當成畜生一般說殺就殺,根本就沒有一絲人性,全都該殺,同時也隱隱猜測知道了關於自己的身世之謎。
從小到大,每一個人都聽過很多上一輩流傳下來的傳說,可無法分辨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林天他小時候就曾聽過貧民區小弄堂的說書老人鄭伯的講述,不知道多少年前,好像是明末清初吧,華國民間江湖上曾同時湧現出了不少聲勢浩大門徒無數的超級幫派,像尊白蓮聖母為主的白蓮教,以“反清複明”為目的口號的天地會,為維護皇族利益的保皇黨等,這隻不過是明麵上的,近乎人人皆知,但暗地裏還有三大神秘地下勢力與朝廷分禮抗衡,其中一方就是自稱是神之後裔一脈的神秘強者,他們最初在渤海海邊的一處小漁村裏創立了“神之門”組織,又稱“神門”,宣稱隻要有資格踏入門中,即可成神,與天同壽,販夫走卒,達官貴人,又有誰人不妄想成神,永享青春富貴,可惜要進入內門著實不易,不但要考察言行和品行,還要一片赤膽忠心,但是要加入外門就要求降低了很多,隻要有銀子就行,因此有一段時間神門的外門門徒遍布天下,聲勢浩大。
神門自詡為正義之門,與之相對立的另外兩股勢力,一方是宣稱來自十八層地獄之下的第十九層無間地獄的“魔心會”,會長乃是元始天魔人間轉世,想要加入的話,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方必須要有一顆近似魔鬼的狠毒之心,也即是“魔心”,據稱加入後可以肆無忌憚的吸食毒品,無惡不作,荼毒生靈,為禍人間,他們最常見的問候語就是,“你今天作惡了沒有?”為此“魔心會”的成員經常登上賞金通緝榜,不過這在他們看來卻是無比榮耀的光榮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