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馬克思對共產主義事業的卓越貢獻和對地主、資產階級無情揭露和批判,使得一切反動勢力詛咒他,驅逐他,他不得不攜持家小四處轉移,其生活困難有時達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1850年3月底,隨馬克思一起流亡倫敦的燕妮寫信給好朋友約瑟夫·魏德邁時,描繪了她當時的生活情況:“因為這裏奶媽工錢太高,我盡管前胸後背都經常疼得厲害,但還是自己給自己孩子喂奶,這個可憐的孩子從我身上吸去了那麼多的悲傷和憂慮,所以他一直體弱多病,日日夜夜忍受著劇烈的痛苦,他從出生以來,還沒有一夜,能睡著二三個小時以上的,最近又加上劇烈的抽風,所以孩子終日在死亡線上掙紮,由於這些病痛,他拚命地吸奶,以致我的乳房被吸傷裂口了;鮮血常常流進他那抖動的小嘴裏。有一天,我正抱著他坐著,突然女房東來了,要我付給她五英鎊的欠款,可是我們手頭沒有錢。於是來了兩個法警,將我的菲薄的家當——床鋪衣物等——甚至連我那可憐孩子的搖籃以及比較好的玩具都查封了,他們威脅我說兩個鍾頭以後要把全部東西拿走,我隻好同凍得發抖的孩子們睡光板了。……”
馬克思和燕妮共生了四女二子,由於上述原因,隻有三個女兒(即長女珍妮·馬克思,次女勞拉·馬克思,三女兒艾琳娜·馬克思)長大成人(當時多虧了海倫·德穆特·琳蘅,燕妮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忠實的助手,那就很難設想她和她的孩子們後來怎樣過下去)。
在這種境況下,燕妮還是深深地愛著馬克思,她除了母親和主婦的責任,除了為每天的生活操心之外,還擔負起了許多其他工作,燕妮是馬克思不可缺少的秘書,馬克思的幾乎所有手稿——其中大部分是很難辨認的——在送到印刷廠或出版社去以前,總得由她謄寫清楚,與出版社和編輯辦交涉,一些繁瑣的手續,很難處理的事務,必須寫的情況,不少由她代辦。
馬克思不是那種輕易在口頭上流露心情的人,但當燕妮因母親垂危離開了他幾個月時,他便在給她的信中寫道:“深摯的熱情由於它的對象的親近會表現為日常的習慣,而在別離的魔術般的影響下會壯大起來並重新具有它固有的力量。我的愛情就是如此,隻要我們一為空間所迫,我就立即明白,時間之於我的愛情正如陽光雨露之於植物——使其滋長。我對你的愛情,隻要你遠離我身邊,就會顯出它的本來麵目,象巨人一樣的麵目。在這愛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如能把你那溫柔而純潔的心緊貼在自己的心上,我就會默默無言,不作一聲。我不能以唇吻你,隻得求助於文字,以文字來傳達轟吻……”
馬克思與燕妮的黃昏之戀更加強烈,1880年,燕妮可能患了肝癌,她以驚人的克製能力,忍受著極大的疼痛,在這膽戰心驚的歲月,馬克思照料妻子,不離左右為了要讓她快活些,馬克思於1881年7、8月間,陪著她到法國去看了大女兒和幾個外孫。
1881年秋天,由於焦急和失眠,體力消耗過度,馬克思也病了,他患的是肺炎,有生命危險,但他仍然忘不了燕妮,他們的小女兒在談到雙親暮年生活的時候說“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早晨的情景,他覺得自己好多了,已經走得動,能到母親房間裏去了,他們在一起又都成了年輕人,好似一對正在開始共同生活的熱戀著的青年男女,而不像一個病魔纏身的老翁和一個彌留的老婦,不像是即將永別的人。”
1881年12月2日,燕妮長眠不醒了,這是馬克思從未經受過的最大打擊,燕妮逝世那天,恩格斯說:“摩爾(源自印度,形容皮膚黝黑的人)也死了。”在以後的幾個月裏,他接受醫生的勸告,到氣候溫和的地方去休養,可是不論到哪兒都忘不了燕妮,止不住悲痛,他寫信給最知己朋友說:“順便提一句,你知道,很少有人比我更反對傷感的了。但是如果不承認我時刻在懷念我的妻子——她同我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切是分不開的——那就是我在騙人。”他的這些話是多麼令人感動啊!
1883年1月11日,傳來了大女兒突然去世的噩耗,馬克思的病情加重了,1883年3月14日中午,馬克思安詳地與世長辭了,1883年3月17日,馬克思被安葬在海格特公墓燕妮的墳墓的旁邊。
4、偉大的友誼
1844年9月,恩格斯到訪巴黎,兩人並肩開始了對科學社會主義的研究,並結成了深厚的友誼,馬克思寫了《經濟學哲學手稿》,這份手稿直到1933年才被發現並發表,被稱為《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
1845年,馬克思參與編寫《前進周刊》(Vorwärts!),在其中對德國的專製主義進行了尖銳的批評,普魯士政府對此非常不滿,並要求法國政府驅逐馬克思,同年秋,馬克思被法國政府派流氓毆打,驅逐出境,被迫來到比利時布魯塞爾。
1845年12月,馬克思宣布脫離普魯士國籍,其後和恩格斯一起完成了《德意誌意識形態》,書中批判了黑格爾的辯證法,並對費爾巴哈唯物主義的不徹底性進行了分析,從而第一次有係統地闡述了他們所創立的曆史唯物主義,明確提出無產階級奪取政權的曆史任務,為社會主義由空想到科學奠定了初步理論基礎。
1846年初,馬克思和恩格斯建立布魯塞爾共產主義通訊委員會,1847年,馬克思和恩格斯應邀參加正義者同盟。
1847年6月,改組同盟並更名為共產主義者同盟,馬克思和恩格斯起草了同盟的綱領《共產黨宣言》,此後1848年革命席卷歐洲,也波及到比利時。
1848年3月,馬克思遭到比利時當局的驅逐,在法國臨時新政府的邀請下,馬克思夫婦回到法國巴黎,恩格斯也抵達巴
在倫敦,馬克思度過了一生中最困難的日子,在5年時間裏,馬克思因為經濟和債務問題,精神焦慮,受疾病所苦情緒不佳,四個孩子中的三個死亡,但在這期間,馬克思寫出了他的最重要著作——《資本論》(第一卷)。
馬克思在思想上是富有者,在經濟上卻是嚴貧戶,這位對資本主義經濟有著透徹研究的偉大經濟學家,本身一貧如洗,他的一生幾乎是在貧困潦倒中度過的,馬克思沒有固定的工作,一家人的經濟來源主要靠他極不穩定而又極其微薄的稿費收入,加之資產階級對他的迫害和封鎖,使饑餓和生存問題始終困擾著馬克思一家,差不多把馬克思置於死地。
在顛沛流離的生活中,他常常囊空如洗,衣食無著,在困境的泥沼中掙紮,如果不是恩格斯在經濟上長期無私的援助,馬克思無法從事領導國際無產階級運動和專心理論創作。
從1852年2月27日給恩格斯的信中我們看到這位全世界著名理論家的困境,馬克思寫道:“一個星期以來,我已達到非常痛苦的地步:因為外衣進了當鋪,我不能再出門,因為不讓賒帳,我不能再吃肉。”不久又寫信向恩格斯傾訴:“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有一種神經熱,醫生我過去不能請,現在也不能請,因為沒有買藥的錢。八至十天以來,家裏吃的是麵包和土豆,今天是否能夠弄到這些,還成問題。”饑餓貧困和家務瑣事,困擾著馬克思,他心情憤怒煩躁,無法集中精力和智慧進行理論創作。
對馬克思的困境,恩格斯當作是自己的困難,他在給馬克思的信中寫道:“2月初我將給你寄5英鎊,往後你每月都可以收到這個數,即使我因此到新的決算年時負一身債,也沒有關係。……當然,你不要因為我答應每月寄5英鎊就在困難的時候也不再另外向我寫信要錢,因為隻要有可能,我一定照辦。”此時的恩格斯在歐門——恩格斯公司裏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辦事員,收入也是十分低微的。
恩格斯後來作了公司的囊理,月薪有了提高,從1860年以後,對馬克思的支援增加到了每月10鎊,還常常“另外”給些資助,從1851年至1869年,馬克思總共收到了恩格斯的彙款3121鎊,對當時的恩格斯來說,這已是傾囊相助了。
正是由於恩格斯的慷慨相助,才使馬克思勉強維持生存,得以長期地一心從事科學著述,為寫作《資本論》進行廣泛深入的經濟學研究,恰如列寧所說:“如果不是恩格斯犧牲自己而不斷給予資助,馬克思不但不能寫成《資本論》而且勢必會死於貧困。”對恩格斯的無私奉獻,馬克思非常感動,也十分不安,他在1867年致恩格斯的信中寫道:“坦白地向你說,我的良心經常像被夢魔壓著一樣感到沉重,因為你的卓越才能主要是為了我才浪費在經商上,才讓它們荒廢,而且還要分擔我的一切瑣碎的憂患。”這是馬克思的肺腑之言。
對馬克思及其家人生活的關心,恩格斯更是無微不至,馬克思的一生多災磨難,每當馬克思受到了挫折和打擊,思想感情有了悲痛和壓抑,恩格斯總時想辦法進行撫慰,他已成為馬克思一家躲避生活風雨的港灣,馬克思一到這個港灣,就顯得安靜和快樂多了。